夏当归的目光好似紧紧黏住了古筝,对于林木的问题完全依靠本能地点头,喉咙干涩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咽了咽唾沫,她右手动作僵硬地抬起,很想摸一摸阔别多年的古筝,距离一点点地缩短,眼看她的手就要触及,这时她却害怕地屈指不敢真的摸古筝,进进退退纠结了好一会儿。
“当归,别怕,想摸就摸吧。”林木柔声开解夏当归,想给她力量。
夏当归的呼吸频率变得时快时慢,五指收紧握拳,阖上眼睫,犹豫再三终于伸展五指,重新去摸古筝,过程中紧张得连睫毛频频颤动。
指尖碰到琴弦那一刻,夏当归直接屏住了呼吸,全身细胞紧绷,睫毛也不再颤动。
夏当归的手很漂亮,骨架匀称,肌肤白皙,十根手指如刚出水的削葱根,指甲修剪整齐,指尖的弧度线条圆润饱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指腹、手心、虎口张满了一层薄茧。
冰凉的触感熟悉而美好,夏当归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唇角绽开一抹清浅的笑容,手来回摸了几遍古镇,她开始情难自禁地用中指勾了一根琴弦叹响一个音符。
琴音还未落,右手手腕传来一丝刺痛,惊得她立即睁开了眼,手堪比闪电的速度缩回。
倒不是那一丝刺痛有多痛,相反的,它很轻,轻到极其容易让人的地步。
可是,滴水穿石呐……
她淡淡扫了一眼手腕,那里戴了一枚表带约摸两指宽的手表,表带收到最紧,确保它戴在手掌一寸下的位置不会移动。
一只废了的右手,平时使点劲儿就会发疼,所以她大多时候都用尽量左手做事。
等等!不对!
夏当归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心头跳了三跳。
刚刚的情绪,不对。前世自幼跟着先生学习琴棋书画,琴艺的话她算是略知一二,她对琴艺也挺喜欢,但远远不到因为弹不了古筝而痛苦不堪的地步。
相对而言,真正的夏当归五岁学习弹古筝,爱琴如命,因为弹不了古筝而痛苦不多更像真正的夏当归才有的情绪。
起初她还庆幸,幸好真正的夏当归的记忆留给了自己,不然肯定露馅儿了,现在看来,这遗留的记忆并不是好事,对她的影响太大了,一言一行包括身体都短暂性地被真正的夏当归支配。
目前问题不太大,怕就怕遇见何仅顾情绪与身体又失控。
夏当归背后毛汗淋淋,默默地在心里祈祷:老天爷千万保佑,希望我们这辈子从此两不相见。
暗自压下胸口翻涌的悲伤,林木关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归,你没事吧?”林木眉宇间担忧的神色自责转为自责:“早知道我就不把古筝找出来了,害你看了伤心。”
“我没事,好了,把古筝放回去吧。离开这里十年,怪怀念的,我们去问问顾婆婆能不能在这儿住一晚好不好?”夏当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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