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这如何是好?”

朱小郎跟上来,低声道。

“去城北,”朱宕深吸了口气。

朱小郎往跟上。

“你等等,”朱宕拉住他,“你收拾下东西,转去城南。”

“阿耶,”朱小郎一怔。

“事情总要两手准备,”朱宕瞥了眼远处。

“这位照比先皇差得实在太远,”他往朱小郎跟前靠了靠。

“若事有不对,你就带着齐儿会蜀地。”

“那里是咱们地方,又易守难攻,柳氏才刚拿下南边和东边,好些事都离不得她。”

“这边她一时半会的还顾不上。”

“阿耶,”听着形同遗言一般的交代,朱小郎红了眼眶。

“快去,”朱宕用力推他,自己往城门行去。

朱小郎望着朱宕行远,才抹了眼睛,往相反方向而去。

城墙上,都尉喝令兵士加紧反击。

然后,朱家军是习惯了入林剿匪,落水捉贼的。

对上柳家军和汪家军这等关于外敌厮杀的悍将,几回合之后,便露出颓势。

“给我顶住,若让他们上来,我要你们的脑袋,”都尉声嘶力竭的喝令。

兵士们手上动作加快。

奈何,攻势实在太猛。

不但需得提防城下频频架设高梯,还得躲闪头上不知何时便会落下的巨石、火油等物。

朱宕过来时,正看到城墙被攻破了个缺口。

“快,把那儿堵上,”朱宕急忙喝令。

其后,兵士急急奔过去,与才刚跨上来的兵士战做一团。

柳福儿稳坐军队后方。

汪三扮作亲兵模样,立在她身后。

“阿姐,再这么下去,咱们的伤亡可就大了。”

柳福儿微微点头,嘴唇微动。

“你有什么办法?”

“朱家兵力有限,瞧这阵仗,应该都派过来了。”

“不如我带着人绕去城南,从那边突破看看。“

“你看着办,”柳福儿侧头交代。

汪三得令,趁着浓烟滚滚之际,带着一小股兵力悄悄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朱宕气急败坏的盯着时有青烟袅袅的南方。

“怎么回事?”

“还不去看看?”

兵士忙不迭下城墙。

没等走远,便看到把手城南的城门令灰头土脸的赶来。

“大人,”城门令一头扑倒在台阶之上。

“这是,”朱宕急忙下来,扯了他道:“城南怎么了?”

“大人,郎君他,”城门令眼眶含泪。

“他怎么了?”

朱宕急得声音都嘶哑了。

“郎君他,”城门令捶地,“被汪家贼人斩杀了。”

“什么?”

朱宕眼前一黑,摇晃着往后栽倒。

“大人,”兵士急忙将他扶住。

耳畔隐约传来撕斗之声,朱宕抚着额头,强抑心头阵阵上涌的酸楚苦恸。

“来人,”两步外,兵士奔来。

“扶城门令歇息。”

兵士照搬。

“我不用,”城门令挣扎着起来。

“我这条命是郎君救下的,我无能,不能为其做什么,但我可以尽我所能,斩杀敌手。“

城门令挣开兵士手臂,抄起地上的长枪,直奔几丈外正与朱家军撕斗的兵士。

朱宕垂着眼,没有吭气。

几息后,城门令将一人砍倒,却也受了不轻的伤。

兵士小心看朱宕。

“大人,城南已破,属下护着你出城吧。”

“去哪儿?”

从知晓儿子死去的一瞬,朱宕的心就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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