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急,”田大郎道:“吃过素斋再走也来得及。”

“也好,我这就吩咐下去,”朱小郎忍耐的吸了口气,挤出点笑容。

“有劳郎君了,”田大郎微笑,似乎半点也没察觉不对。

吃过早饭,一行人赶去水域上游。

田大郎转悠一圈,确定是先皇崩世时停留的水域。

他存了一竹筒的水,道:“田郎君,天色不早了,咱们寻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这就行了?”

朱小郎瞥了眼竹筒,忍了肚中疑惑。

“是,有劳了,”田大郎笑呵呵的应。

朱小郎再次吸气,指了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舍。

“这里地处偏僻,只有些庄子。”

“不碍,我们不挑,只要能果腹就好,”田大郎神经堪比马鞭,半点也没明白朱小郎的意思。

朱小郎无法,只好带着三人过去。

吃了些粗粝无比的饼子,朱小郎梗着嗓子道:“几位可还有地方想去?”

“差不多就这样了,”田大郎一抹嘴,起来道:“时间紧急,我等这就回去。”

“郎君盛情,某铭感五内。”

“若郎君有雅兴,前往河东,某陪郎君尽兴一游。”

“这就走?”

朱小郎一呆。

这里荒郊野岭,他就带了个随从而已,便是想留人,也无法啊。

“几位还在等着我等消息,其中有位,脾气可不大好,某不敢多有逗留,”田大郎拱了拱手,带着另两人出门,跨马,直奔远处。

朱小郎急急追出,随从从门边赶来。

“郎君,他们跑了,奴去追?”

“不必了,”朱小郎眯眼望着卷起半天烟尘,眨眼变成黑点的三骑,摇了摇头。

忽的又笑了。

亏得他自诩识人一流,却被田大耍得团团转。

直到人家脱壳,才察觉不对。

好在他问心无愧,便是查上再多遍,他也不惧。

只是这田大,实在小人。

竟行如此行经,当他是那等表里不一的小人吗?

“回城,”他跨上马背。

“可是,”随从望着已还兀自卷着烟尘的远处。

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还不走?”

这两天一夜的委曲求全,朱小郎的忍耐已到崩溃边缘。

见仆从呆呆傻傻,他登时按捺不住。

“是,”随从急忙上马,见朱小郎已扬鞭,忙不迭跟上。

一天之后,田大郎赶回大军驻扎之地。

“如何?”

汪三疾步上前。

“这个让人验验,”田大郎将一直挂在胸口的竹筒递过去。

“这是,”汪三一怔。

“我这里有个单子,让厨下照着单子做出来,寻个活物实验一下。”

汪三顿时明了,忙拿着东西走了。

柳福儿慢了半拍过来。

“辛苦了,”见三位风尘仆仆,柳福儿道:“营帐都已收拾齐整,三位先去歇歇,事情晚些再说也不迟。”

田大郎没有客气。

这几天,他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着。

回到自家地盘,他满脑子就只想睡觉。

目送三人离开,柳福儿寻到汪三。

汪三将田大郎交代和纸条给她看。

柳福儿将菜色一一看过,便知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道:“不用验,这里有物相克,一同用了,便会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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