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二人尽皆沉默了。

半晌,魏可染笑道:“主公,魏某前来找你,是因魏某早晨下山,已谈好了粮行之事,知县景太冲愿意作保。”

张幼初眼神一亮,喜道:“魏先生大才!早上说此事,晚上便成了,想不到如此之快。”

“主公莫急,魏某还未把话说完。”魏可染一笑,旋即道:“魏某答应景太冲,替他剿灭山中匪贼。”

张幼初一愣,这才明悟。

景太冲意图剿匪久矣,之前张幼初派马鹿送崔芫下山的时候,就念及此事,还颇有担心。

却没想着,魏可染用此事做了一笔交易。

“那,明日我们便议此事!”

渤水湾,潮升明月,月临四野。

老道人衣着破烂,踉踉跄跄的走着,手里拿着一个酒壶。

身后跟着一个小道士,眉目清秀,道袍洗的有些掉了染料,身后背着一把剑,走在路上,一步印了一个脚印。

分量,不轻。

老道人一抬手,刚欲饮酒。

小道士苦着脸,劝阻道:“师傅,你别喝了。”

老道人摇摇头,嬉皮笑脸的灌了一大口,道:“痛快,这壶里是涂州上好的黄酒,不喝啊,以后喝不到了......”

小道人叹了口气,不知说些什么,只得一步步的跟着老道人。

走了一会儿,见到一座山,渤水离得越发的远了。

山脚下有座山神庙,庙前坐着一个三、五岁的幼童,唇红齿白,模样俊俏。

老道人拿好酒壶,摸着小道士的脑袋,笑道:“今晚有住的地方了。”

小道士苦着脸,拿开老道人的手,道:“师傅,这里已经有人落脚了......”

老道人哎了一声,拍了小道士一巴掌,道:“这不是放屁吗?这么大的庙,住十个八个的都不嫌多。”

说完。

那幼童看了一眼老道人,月光照在头上,眼睛逼着寒光。

口中吐出一个字。

“滚!”

声如洪钟,俨然不像个幼童声音。

这一声滚,千万柄大刀凭空而立,透着虚影,布满了山神庙的上空。

小道士睁大双眼,惊道:“师傅,言出法随!”

“呸。”老道士呸了一声,醉醺醺道:“这算哪门子的言出法随?小孩子过家家的本事......”

幼童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万柄大刀破空而来,铿锵之音不绝于耳。

老道人推了小道士一把,自己倒在了地上,拎着酒壶。

小道人苦着脸,慢慢抽出背后长剑。

“啷呛。”

寒光照着道袍,小道士一横长剑,面色严肃。

“开!”

此剑见风就涨,涨的有如高山一般。

“斩!”

小道士高唱了一声,大剑劈开山脉,横扫了千万大刀。

风声呼啸,卷起残云,遮住星月。

老道人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眉目间全是自得意满。

打眼一看,那幼童已没了身影,唯有地上一滩血。

小道士深吸一口气,收起了长剑。

“砰!”

一声巨响,山神庙倒。

“轰!”

身后大山,被削开了一个山头。

“哈哈哈”老道士放声大笑,忽而叹了一口,正色道“啧啧,大黑山鹿云泥,不过尔尔,可惜。”

小道士苦着脸,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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