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蝉忙收住话头,扶着熙雯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
熙雯面不改色:“随我迎接皇后吧。”
话音刚落,帐帘一掀,就见穿着九尾凤袍的欣颜在素芮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熙雯立刻携着妙蝉给欣颜行礼叩拜:“臣妾佟佳熙雯参见皇后娘娘。”
欣颜大大方方的受了熙雯的全礼之后,才淡淡的挥了挥手:“起来吧。”然后径自坐到了毡包里的主位上,细细打量起熙雯。
“只有你一个人?”欣颜不屑的扫了一眼帐子内的陈设,“不是听说你与悼贵人同住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悼贵人说今日无事,就约棋常在一起出去走走了,故而不在。”熙雯半垂着眼睛站在下首,神情很是恭敬。
欣颜勾唇笑道:“这悼贵人啊,如果非要算的话也可以叫本宫一声表姐,只不过祖上有些姻亲关系,真要算起来的话也不过是个亲王的小女儿罢了,本宫就瞧不得她那副轻狂的样子,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侍寝的第二天都要来给本宫行叩拜的礼,她却故意姗姗来迟,还对本宫语出不敬,你说本宫那日训诫她说的对不对?”
皇后这番话说的乍一听无头无脑,可是细细分辨起来却有另外一个意思。昨日是自己侍的寝,今日本该去皇后处行礼叩拜,可是却让皇后亲自到自己的营帐中来了,这岂不是比悼贵人的姗姗来迟更不敬么?
熙雯飞快的瞧了一眼更漏,时辰还早,心里踏实了一些。
“是,皇后娘娘的教诲也是为了臣妾姐妹几个能做的更好,免得到时候被训斥不懂规矩,臣妾省得的,娘娘也是为了臣妾们好。”
欣颜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你明白就好。当然。你是个懂规矩的,本宫相信你一定会做的比悼贵人好。”说罢,瞥了一眼帐帘外露出的一双绣荷花的缎面绣鞋,掩唇笑道:“本宫跟你很是投缘,委屈你了,竟和悼贵人那般不知礼数尊卑的人住在一起。”
熙雯面上露出惶恐的表情来:“娘娘说笑了,都是自家姐妹,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其实悼贵人只是性子直爽,相处久了就会喜欢了。”
欣颜走到熙雯面前。拍了拍她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本宫很喜欢你。希望你能早日为咱们皇家开枝散叶。好了,你昨晚受累了,待会就不用去本宫那儿请安了,好好歇着吧。”
熙雯又是一番谢过。小心的送了皇后出了营帐,才终于舒了一口气:“本以为皇后会发怒的,没想到却是这般。”
妙蝉见自家主子很是担忧的样子便劝道:“依奴婢看皇后娘娘像是个好性子的,没有传言的那么恐怖。您看刚才皇后娘娘跟你说话不是挺和颜悦色的么?而且皇后娘娘还说跟小主投缘,日后在宫中有皇后娘娘做依靠的话,小主就能轻松许多了。”
一旁的妙乐听了很是不赞同:“皇后娘娘所做的事情咱们也多有耳闻,虽然可能不全是真的,但是空穴来风岂能无因?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妙乐的话算是说道熙雯心里了,依这段时间来看。皇后并不是大度的人,可是今日为何又会对自己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呢?
三人正在思考着,就听见身后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哟!咱们皇后眼中的大红人佟贵人怎么还未梳妆好就出来了,小心让皇上看到你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成何体统?”
会说这种话的。不是住在同一个帐子的尔容又会是谁?
因为两人位份一样,所以熙雯只是行了一个普通的蹲礼算是打了招呼,懒得与尔容多费唇舌,便转身继续朝自己那边的内室走去。
尔容还想说话,可是熙雯已经挑了帘子进了内室,不见了人影,尔容张开的嘴只好又闭上了,一贯高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容,揉着手中的鲛帕气道:“有什么好嚣张的?看看谁笑到最后!”说罢回了另外一边的内室。
女人们在营帐中的剑拔弩张福临自然是不知道,今日的狩猎很是圆满,福临总共狩得了一只吊睛白虎,三只斑羚,三只大雁,两只锦鸡和两只袍子。原本以为自己猎得最多,可是最后清点下来,竟是鳌拜还比福临多猎了两只雪兔。
福临很是高兴,直夸鳌拜是满洲第一巴图鲁,当着众人的面将先帝用过的飞凫弓赐给了鳌拜。一些喜爱巴结的官员自然又追着鳌拜一阵巴结,可是鳌拜始终不咸不淡的应付了,那些人又惯是会看人脸色的,见好就收的夸捧了两句就各自散去了。
福临看了看今日的战利品,吩咐吴良辅说:“让内务府的人将这张虎皮好生剥了,制成大氅,天气一日日冷了,皇额娘最是怕冷,虎皮大氅最是保暖,送给皇额娘也好略表一点朕的孝心。”
“嗻,奴才明白。”吴良辅笑着应了,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那皇上可要送些东西给皇后娘娘?”
提起皇后福临的两道浓眉就深深的推在一起,良久才开口道:“朕记得小时候她最爱踢毽子,就拿那两只锦鸡毛做个漂亮的毽子拿去给皇后吧。还有,那斑羚皮也叫人剥了制成两副袖套,再用雪兔毛点缀了送去给悼贵人和佟贵人。”
吴良辅愣了一下,急忙应了,立刻叫人来抬着猎物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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