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清醒了吗?”清风用手扶着她,轻轻地问道。
“怎么是你?”婉筝抬眼见到站在身旁的不是别人,连忙把他推开。
“你这是把我带到了哪里?清菡妹妹呢?筵席过后,不是她一路扶着我回去的吗?“
“你这么多问题,究竟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清风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只想问,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醉清风,还是入选竞技的刘雁山?“婉筝眼里含着泪,对面前的这个人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醉清风。“清风不知婉筝到底想说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好,既然是我的清风哥哥,那为何会出现在这宫闱之中?这紫禁城中的御膳房,不是只有入选的厨师才能进入的吗?那在御膳房总管面前,你又会以何面目示人?“
“筝儿,我既然已经踏进这皇宫紫禁城中,心中便早已把各种情况都设想过了,即是如此,你又何苦对我这样相逼呢?“
“逼你的人是我吗?醉清风,你难道真的要我愧疚而死你才甘心吗?我真的很后悔那一日为何命蘅芜前去送信,要你来搭救我性命。现在不仅是你,就连蘅芜,也被一并困在这见不得天日的地方。如今为了我,竟搭上你们二人的下半辈子,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已死谢罪了,可奈何我的命只有一次,又如何能死两次?“婉筝说着,早已泪流满面。
“筝儿。“清风想要上前一步,为她拭泪。
“你不要过来。“婉筝连忙向后退:”请你不要再这样对我,因为我真的还不起。我心中已经再也装不下任何的愧疚了,我看就像我当初那样,早一步离开这肮脏的人世间,至少心不会一直隐隐作痛。“
还未等清风反应,婉筝便脚步踉跄地跑向不远处的鲤鱼池,想要投湖自尽。
“筝儿,不要。“清风几个健步冲上去,三两下就把她抱在怀里,涕泪纵横道:”若是你此番再要轻生,那我能做的就只有陪你一起共赴黄泉了。我为了你如今已经进来了,难道你真的是打算要了我的命,才会甘心吗?“清风的话,彻底地将了婉筝一军,她知道以清风的个性,必然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清风哥哥,你为了我,这样做究竟值得吗?“婉筝在清风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迸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要问我值或不值的问题,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蘅芜快马加鞭赶到杭州,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后,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能在你身边守着你,陪你作伴,那我就真的会恨死我自己。所以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一知道你要被宇文伯父送入宫闱,我就再也不敢想下去。我不能想像宫里的漫漫长夜,只有你一人守在灯前在独自度过的画面。所以我来了,至少还能在你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借你一个肩膀,对你说几句安慰的话。“
“清风哥哥,你……你真的很傻。我宇文婉筝这一世何德何能,竟能让一个人搭上自己的一生,都要对我不离不弃。“婉筝哽咽地说着,眼中流下的泪也早已打湿了清风抱住她的手臂。
清风松开了手,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接着天上的弯月,凝望着她,轻轻地在她眉心的地方吻了下去。
婉筝闭上眼,默默接受着清风赋予的这一切。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为了避免让宫里的其他人看出端倪,婉筝便与他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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