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过去瞧了瞧,的确是没有脚印。这时就听到八哥问阿布:“这什么情况?他们从这里起飞了?八仙过海?”阿布没有回答,或许是他也觉得蹊跷,兀自蹲下身子用山杖拨弄着脚下的土包子,陈凡听着想笑,心说这八哥说话还真是有够直的。

下一刻阿布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啧了一声,让他俩凑过来看。

只见土包里的是一团类似青蛙卵的东西,黏在一起。陈凡看的直叫恶心,八哥却也拿着山杖拨弄了两下,说道:“还会动的,跟活的一样。”接着他抬起头来问阿布:“这什么玩意?”阿布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道:“看看再说,还不太确定。”

这种鼓起来的土包不止一个,八哥顿时来了兴致。陈凡发现这丫的又刨开了几个,不过一想到这土里全是这种粘稠的,好似在呼吸的虫卵,他自己觉得膈应,只好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尽可能的不去看这些玩意。

“嘿,这边,来看这个!”八哥在一旁招呼了几声,陈凡望过去发现他正蹲在另一个刨开的土包前,好像有了别的东西。陈凡犹豫了片刻,走过去一瞧,他丫的还是这种卵!不过这次有点不同的,卵的大半都给染成了红色,就像浸了血一样,里面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

“还真是一活的!”八哥咂了咂嘴,陈凡心道这不是废话嘛!

再转过头来回看八哥刨开的这几个卵,情况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有着零星的红色液体在卵里漫延,有的几乎完全染成了红色,靠近些已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八哥挠了挠头,疑问道:“奇了怪了,什么玩意能在这种地方产卵?”接着转过头来问陈凡:“这事那高山给你们说了没?”

“没有。”陈凡回想了一下,他发现当时高山对这片林子的描述很少,听他的话语,似乎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意思。八哥不太相信,瞥了他一眼:“你确定听仔细了?没漏掉什么吧?”陈凡就怒了:“我又不是聋子,这么蹊跷的事情想漏也漏不下吧?”八哥回了句“那不一定!”给陈凡气得够呛。

不过这时陈凡也疑惑起来,按理说出现了这样的东西高山应该不会刻意不说才对。若是当时他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他的脚印也总不至于消失了啊?陈凡挠了挠头,忽然他发现在他面前被刨开的土包边缘好像刻着什么样式的花纹,陈凡好奇,委身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花纹,分明就是踩出来的鞋印嘛。他顿时就明白了,莫不是这些个土包包的都是从高山的脚印下面冒出来的?

陈凡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俩一说,阿布就点头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八哥道:“嘿,那照你这么说,那兔崽子该不会是个什么东西转世的吧,踩个脚印都能生出东西来?”陈凡堵他道:“得了吧,你说的那是步履生花呢,你见过有生这玩意的?”

这是陈凡和八哥标志性的对话,两人相互臭来臭去的似乎已经成为习惯了。不过这倒也给阿布提了个醒,他忽然面色一变道:“我想起来了。”给他俩吓了一跳。

阿布告诉八哥,这东西好像叫“途”,是一种虫卵,孵化之后会逐渐变小,近些年已经几乎绝迹了,也就他小时候听说过几次。

八哥笑呵呵的道:“那这感情是一个大发现啊,要是把这东西报上去能不能给个奖章啥的?”

阿布冷哼一声,道:“如果你听过这东西的事情就不会这么说了。”

八哥拽了句古文:“此话怎讲?”

阿布解释道:“‘途’是一种毒虫,据说是很邪性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不知道,也没人研究过,倒是它的孵化方法很特别,就是用血。这东西在淋过血的土地里产卵,卵会慢慢吸收血里的养分,等它完全变成红色就能孵化出下一代的‘途’虫了。而且还有一种说法你们应该会感兴趣,就是这东西可以用来下蛊,是蛊虫的一种。”

“蛊”在一些地方称为“草鬼”,是寄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的一种东西。据说将多种带有剧毒的虫,或者蛇蝎之类的毒物放进同一容器里面,等他们互相蚕食之后唯一存活下来的便是“蛊”了。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类似这样的说法还有很多,如巫蛊、毒蛊等。

陈凡对这样的故事并不陌生,但是随着时代的逐步发展,很多蛊法已经被否定了其真实性,“蛊”这种文化也被宣判了死刑。直到现在,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好像除了代代相传的说法之外,谁也没有真正见到过。

“蛊...真的有这种东西么?”联想到曾在高山那里听到过的奇怪经历,陈凡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蛊”这种东西真的存在,那么蛊女祠、蛊女还魂之类的传说似乎就有了共通的基础。从之前的笔记中也可以得知,“蛊”这种诡异的文化系统在曾经的知子罗已经秘密流传很长的时间,说是历史悠久也不为过,那么是否是因为这里世代相承的“蛊”文化与现代主流文化之间出现了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才给曾经的小城招致了覆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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