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玫正在屋里严阵以待,见卢轩二度登门,而他身后跟着一位虬髯老者,样貌打扮与中原人士大为不同,不禁眉头微皱,就听卢轩笑道:“孙小姐,刘某来为你引见一位高人,这位铁臂门当家耶律掌门,乃是大辽国可汗的上宾,号称契丹第一武士。他对中原武林神往已久,孙小姐是武圣掌上明珠,您二位多亲近亲近。”
孙妙玫哼了一声,仍是置之不理,耶律昆奴拖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跟前,道:“孙小姐,你好。”
以他一派宗主之尊,对一位小姑娘如此卑躬,那已算客气至极,孙妙玫虽知他是敌人,但出于本能,仍转过头来跟他颔首示意,耶律昆奴又道:“孙小姐,此番北行辛苦,如今歇息了几日,可缓过精气了么?”语气轻柔温和,充满了关切之情。
孙妙玫听他语声有异,不禁暗生警惕,抬眼一看,正和他对视上,忽觉他眼中莹然有光,宛如星月般润泽,心下顿知不妙,拼命低下头去,不与他眼神相撞,岂料却看到他双手摞于胸前,两根食指不住地交替叠压,仿佛两条丝带纠缠不休,看着看着,便感眼皮沉重,脑中一阵眩晕,孙妙玫急忙运动内功,想要闭目不看,可越是要摆脱,脑海里就越是对方手指的影像。耶律昆奴拉过她的双手,让其掌心朝天,放于她的膝盖,继续柔声道:“孙小姐,眼下你又倦啦,不如再睡一阵,你意下如何?”
孙妙玫此时已无力反抗,双目低垂,轻声道:“好,好,我再睡一阵。”
耶律昆奴大喜,向卢轩等人道:“成啦,再过一炷香功夫,咱们便可尽情问了。”
卢轩拍手赞道:“先生神技,令人叹为观止,今日真让我等大开眼界。”
耶律昆奴道:“先前我还怕此人是武圣之女,定力必然强劲,要知我这门摄魂大法,若遇到内功深厚之人,那便毫无用处,而一旦对方武功卓越,甚至于内力强过了施法者,那么不但不受侵害,倒还会形成反噬,令始作俑者走火入魔、心智迷乱。好在这女娃子修为尚浅,咱们一切顺遂,待会便能知晓真相。”
众人候了一会,眼见孙妙玫昏昏沉沉,意识半有半无,便开口问她宝藏之事,果然孙妙玫再无隐瞒,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卢轩也听的明朗,下一处线索是在关外五国城,再详问细节,却总也不得要领,耶律昆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将大家劝住,众人离了厢屋,卢轩下令即刻筹备,打算隔日便要北上。
次日清晨,孙妙玫从椅中缓缓醒来,这一觉竟睡了七八个时辰,她深知昨日着了耶律昆奴的道,但自己做过说过什么,却全无印象,耳听屋外响动震天,向来送饭的下人一打听,原来院里正在预马备车,说要启程出关。孙妙玫顿感不妙,料想宝藏线索必已泄露,这时又有人前来请她上车,她虽已清醒,但摄魂大法危害极深,此刻仍旧头脑发沉,不得已只有唯命是从,糊里糊涂跟着一起北行。
卢轩等人一路疾驰,遇到驿站便更换马匹,不日已到了五国城,进城微一打听才知,当年金廷为防有人劫狱,在五国城里不断更换二帝府宅,小小一座城内,二帝的住所竟有十几处之多。众人无奈,只得日夜一间间搜索,虽不算一无所获,但得到的不过是零星珠宝、玉器、金具而已,瞧起来像是失落或遗漏之物,怎么看也跟朱氏宝藏毫不相干,如此寻了两日,卢轩发起急来,这一晚下令全体出动,只留下铁臂门师徒五人镇守公馆,看管孙妙玫和拾来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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