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捷径行走的道路比刚刚的石路更加艰难,带刺的暗灰色荆枝偷偷地钻进了羽琢的裤筒,葱绿的狗尾草搔拂着他的脚踝,然而目光的执着令羽琢感觉不到丝毫的痛痒,他就这样蹒跚艰难的来到了树干前。这梧桐的树干不论远近看上去都是相当的粗壮,尤其是站在近处,尤使得羽琢来到羽琢很难看尽后面的景象,后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反而因为粗壮树干的闭塞与遮挡使得他由打心底好奇了起来。不过,应当也和眼前的景象没有什么两样吧,羽琢心想。于是他提起裤边,围环着树干向前走去。果不其然,一程所看到的景象几乎相同,只有枝叶在变化高低不同,但仍旧都还是一样的梧桐枝叶,一样的梧桐树果。
顺随着脚步移动视野,这树干生长匀实,表皮的竖纹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味道与四周杂草散发出的味道不尽相同,它要显得更加的深沉,更加的古朴。这香味使得羽琢不禁用指尖从树皮轻轻掠过,它的质感相较姥姥家庭院当中的老榆树来说稍显粗糙,并且还带着几分浑圆天成的潮凉,这种感觉来的踏实,让人安心。
当羽琢的指尖离开梧桐,他已然站到了树木的后面,只感觉杂草变得稀松起来,眼前豁然开朗。
蓝天依旧,草野泰然自若,竹篱缝隙间,绿水长流,拍击着河边的崖岸卵石,一切都是安然无恙的,只有梢头的跃动的小雀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惊飞,引得枝头果实后悬系着的那个风铃似乎也在因羽琢的靠近而感到些许畏惧,以致它隐隐地向后方的碧天摆动,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叮铃“声响。
细微的声响引起了羽琢的注意,于是缓步来到梧桐的树冠前方,风铃就在羽琢伸手够得到的地方。那是一个简朴的许愿风铃,在五彩挂绳与下垂银铃之间系这一个原色的木牌,木牌上隐约有字,应当是携刻上去的,但由于雀走枝颤,以至于木牌来回晃动,使得羽琢看不清楚。来到切近,用手抓住木牌,所系枝条柔软,所以轻易就能够将木牌送到眼前。
“供纳香火......“木牌上只单单携刻着这四个黑色的楷体字,背面也是空荡荡的,羽琢沉声地将它念了出来,暗自有些落寞。供纳香火?给谁供纳,在哪儿供纳?牌子上提供的信息未免太吝啬,这让羽琢实在有些不知所云,却又苦笑于许愿者竟然会如此的惜字,连一个署名都没有,说起来都这根本算不上是许愿。
虽然羽琢从不苟同这样的做法,但他也了解,信佛信道的人总是讲“心诚则灵“,可不要说是寄托在荒郊野岭的破旧祠堂,任凭风吹雨打,日抛月灼,就算恰巧有类似羽琢这样的行人经过,然而不心诚的祈愿又怎么会得到好的结果呢。心中不禁为许愿者感到惋惜,羽琢自也觉着这木牌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于是便轻轻松手,让这个许愿风铃以及悬挂它的枝条重新回到半空中,清脆的银铃声不绝于耳,伴随着一声忧长的地轻叹。
而后的羽琢抬头望向苍蓝的天空,偶有一卷残云缓缓挥过,云过朦消,天光乍亮,明黄的日头刺痛了羽琢的双眼,下意识地伸手遮挡住视线,手背轻轻地抚住额头,软靡无力地盘腿坐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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