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妇人顿时喜形于色,道:“往年都是你众位师伯的弟子夺得比剑大会的魁首,这次清舞你学会了月华剑诀的第八式,又有月华神剑相助,相信门内年轻弟子无人再是你的对手!”

“嗯。”少女轻轻应道,“我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又走了一段,前面忽然有人群在骚动,大约有三五十个行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哎,真可怜,这么小就失去了家人,还弄的要卖身才有钱安葬父亲,这世道……”人群中忽然有人叹道。

妇人心中一动,拉着少女过去一瞧,只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蓬头盖面的跪在地上,穿着褴褛的普通的粗布衣衫,身子瘦弱,模样甚是憔悴。

在少年面前,一块木牌上写着规规矩矩的几个大字“卖身葬父”!

这时感觉到又有人走到自己面前,少年缓缓抬起了头,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空洞、绝望、悲伤……无数的情感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涌动。

蓝衣少女看的呆了呆,冷漠的表情也有了片刻松懈,她扯了扯妇人的衣袖道:“师傅...”

妇人点点头,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掏出一把碎银子递给那名少年,一脸温和道:“拿去吧,这些钱应该够让你父亲入土为安了,我也不要你做我的奴仆,你这就走吧,好好安顿你的父亲去吧。”

少年脸色一喜,眼中恢复了神采,他接过碎银,一连对着妇人和少女磕了好几个响头,激动道:“感谢夫人大慈大悲,感谢夫人大恩大德。”说罢起身飞奔而去。

周围人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便都散了。

妇人淡淡一笑,拉过少女转身离开,继续闲逛,只是少女却仿佛失去了逛街的兴致,一路只顾低头沉思,对于街道两旁的小贩商铺不再打量一眼。

“清舞,你在想什么?”妇人见少女这个样子,便忍不住问道。

少女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见问不出什么,妇人也不再多言,只是拉着少女随意行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那卖身葬父的少年,此少年姓路,名一凡,年方十二岁。其父路天鸣本是泽州一大户人家的西席,只因与主家一名丫鬟如月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却被主家视为伤风败俗,将他两人赶了出来。

失去工作的路天鸣与如月生活很是艰难,只能靠路天鸣平常替人写些书信挣几个铜板度日。虽然生活清苦,但两人浓情蜜意,相濡以沫,倒也甘之如饴,不久便怀了路一凡。

只是好景不长,后来如月因难产而死,路天鸣大受打击,生了一场大病,若不是邻居的阿婆好心照料,替他请了大夫,又细心照顾小路一凡,只怕路一凡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不足三天便要与生父双双魂归地府了。

身体康复后,路天鸣却从此落下了病根,直到昨日傍晚,终于旧疾复发,撒手人寰。

路一凡痛失生父哭的死去活来,直到第二日天明才猛然省起要让父亲入土为安,可是如今家徒四壁,就连裹腹的口粮也只剩下三日不到,又哪里还有银两置买棺材?

无奈之下,路一凡只能打起了卖身葬父的牌子,希望可以碰到好心人买下他,让他能有银两安置亡父。

如今终于得了银两,路一凡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一家棺材铺,买了一副结实的棺木,又买了些香蜡纸钱,请了几个农夫将路天鸣装进棺木,抬到城南的云雾山山腰与母亲如月的旧坟合葬。

一切收拾停当后,太阳已经西沉,路一凡望着火盆中熊熊燃烧的纸钱怔怔出神。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父亲永远不会回来了。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爹爹,您回来啊,您不要一凡了吗?爹爹,您快回来啊!”

哭声震天,催人泪下。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自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突然间父亲亡故,又让他怎不悲伤?哭的累了,路一凡竟趴在父亲的坟头安然睡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父亲满脸严肃,正拿着三尺长的戒尺逼着他背书,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没有再跟父亲顶嘴,而是乖乖的答应了一声,开始背起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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