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日,白鹿书院放榜前三日,临安城依旧热闹得紧,但太学院则是不同于往常的肃静,所有太学院的贡生全部被请去了另外一处地方居住,三日之内不可归来,更不可对此事发表任何的议论。
超过百位的羽林卫将整座太学院团团围住,周围的街道也被封锁,寻常不可进入。
若是有要事在身需要进入者,那么必须准备朝廷特批的公文,并且有羽林卫的准印,否则视为罪也,将会被羽林卫直接带走。
太学院里面每一日的用度都有专人负责,统一配送,并不允许私自出外或者夹带其他。
一张张被整齐码好的卷子叠放在一起,共有长案五十,每位长案上均有两名儒士交替审阅,防止卷子因为不合考官一时喜好而掉落等级,从此失去被书院考取的机会。
三名主考官坐于高台,旁边有人呈上了一分细细书写好的名单。
“应衽兄,武试的榜单已经统计好了。”一个人将这份名单放在了长案上,上面整整齐齐地书写了各科考试的榜单,其中每科甲等十人,乙等四百九十人,乙等以下则不作统计。“这一次的情况还是世家子弟占优啊,不过武试所考骑射,军论等,寒门士子相较于世家,到底还是底蕴不太深厚。”
左应衽接过名单细细一看,略带遗憾地点了点头,“三明兄,确是如此啊。这榜单之取甲的寒门士子,便只有军论的容经帆,此子当真不容易。”
宋恩之(字三明)指着名单上的名字,“世家子弟的优势在这武试之中显露无疑,你看那声名“显赫”的北宫伯玉,我本来以为此人能取四乙已经是相当不错,但是此子竟然在这军论上也能取甲,那陈家的小女儿,不仅在军论上取甲,甚至在骑射之上也取了甲,后生可畏啊,当为巾帼也。”
“人不可貌相。”卢志广摇了摇头,“你看那东方谨家的俊俏公子,也不过堪堪四乙,险些便是不及格。”
三人相视一笑,仔细地核对了一遍名单以后,宋恩之忽然想起那日左应衽神神秘秘地将他们拉到一起大大赞扬了一番的人,“这名单之上,可是没有名为云江的人,哪怕是乙等也是没有的。”
“而且这临安城之前可是沸沸扬扬的,便是因为他与东方家三公子的赌约.倒是一个有趣的少年,顾不得裸身绕城的屈辱,亦要为了那三千布衣士子讨一个说法,我宋恩之佩服他的这份勇气。”
卢志广也是看了过来,等着左应衽的答复,有些关切,毕竟左应衽那天在考场跟他们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若不是他们阅历足够丰富,怕是以为江云乃是个长着三头六臂的神人。
左应衽对他们打了一个眼色,将他们凑了过来,看了一下周围。
“那日我经过夫子房间,无意中听见,那江云便是金陵一夜的功臣,一人杀退数十倭寇,甚至败退那佐贺流第一高手。”
卢志广与宋恩之皆是面露惊异之色,宋恩之一抚长须,“竟有如此之事,但是某之前并未听闻....”
宋恩之旋即想到了什么,急忙看向左应衽寻求答案,左应衽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且那日我于考场见到此人,他面色苍白,行动多有不便,以我之经验,怕是在那一夜受了不轻的伤,至今尚未恢复。”
“倒是可惜了..”卢志广面露遗憾,“此乃我大燕之英才,若是他并未遭此变故,那么以此子的实力,莫说是四门取甲,怕是为元也未尝不是可能。”
元,乃是考试之第一,书院不轻易授取此等级,仅有考生之天资足以力压群雄,可堪天人方才录取为“元”,取甲已经是十分艰难,而能录取元的,在书院八十多年的历史中,不过十数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在日后成为了大燕的栋梁,显赫一时,垂名青史,受世人敬仰。
“但是此人年方十六便力战敌寇,壮我大燕威风,当英杰也!”宋恩之说道,但面露遗憾,“但书院之规矩不可更改,也只能这样了。夫子的脾气你我皆知,遇上这种问题,连圣上都不可迫其分毫。”
“你们为何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左应衽神秘一笑,“我肯并未有说他不能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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