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本该申时下学,不知被何事耽搁,过来时已近酉时,离宫门落锁只剩半个多时辰。
免了弘昼告罪,让他坐下,笑看着身形又窜高不少的弘昼,道:“本想着留你用膳,现下看来是仓促了些,小厨房备好了你喜欢的吃食,过会子让素芸装好,你带回阿哥所去用,这会子就陪我说说话吧。”
“让额娘费心了。怎未派人提前与儿子说一声,若先知道额娘备下了膳食等着,儿子便该早些过来才是。”弘昼长身玉立,贴心地接过素芸递过来的茶盏,恭敬地放到我的面前,然后才落座,接下素芸递给他的茶喝了口。
“想着你课业要紧,不愿为这些小事打扰你。今个因何事耽搁了?”我喝了口弘昼敬上的茶,顺口询问。
“皇后娘娘派人传话,说是有些日子没见儿子,让儿子得空过去坐坐。儿子想着乾清宫离着永寿宫不远,下学便顺路过去了,等说完话过来给额娘请安,这时辰便就晚了。”弘昼道。
“这样啊,你先过去她那边是对的,只是不知说了什么?”我没与弘昼说起过李氏昨日的挑衅,也没提及今个见过乌拉那拉氏且领罚的事,心里便是对乌拉那拉氏突然让弘昼去永寿宫好奇,面上也没表现出半分,如平时闲聊家常般随口问着。
“没什么事,问了问儿子的学业和日常起居。”弘昼低垂着头,手上的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漂浮在盏沿边的茶叶。
知子莫若母,看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心里有事,可他不说,我也没问,只待晚些问问许福多就什么都清楚了。
弘昼心里存着事,这天聊的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将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眼里,我没再多留他,只嘱咐他照顾好自己,若课业忙就不用每日过来请安了。
送走弘昼,不急唤许福多问话,仿若无事般用过膳,又抄完了今日份的宫规,一番洗漱更衣罢已是入夜深沉。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绝了俗世的纷扰。寝殿的窗户半开着,裹着秋雨湿冷的风吹进屋中,清冽的让人清醒。
“今个皇后找弘昼何事?”我着着中衣,披散着洗净后带着薄荷叶清香的头发坐在梳妆镜前,幽幽开口问着立在身后替我擦拭头发的许福多。
“回主子的话,和五阿哥说的一样,并无不妥。”许福多边回着话,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按压发顶的力道刚刚好,丝毫没有因为分心回话受到影响。
“哦?除了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比如你觉着或有不妥的事。”我闭着眼让整个人放松下来,想着到底会是什么事让弘昼有今日的异样。
“奴才奴才确实觉出了些不妥之处,可又不知是不是多想了,要不还是将今个得到的消息与主子仔细说说,主子心思细腻,自不是奴才们的眼界可比,或许能分辨一二,看是不是如奴才所想那般?”许福多迟疑了一瞬,如此回了话,还不忘顺势卖了一波乖,只教我觉着他师傅的本事没学到什么,将宫里那些谄媚讨好的招式学了个十足。
“嗯,你说吧。”我应了许福多的讨好卖乖,让他尽快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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