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上主菜了,与之前讲述的几件事相比,这件事瞬间将蒋保平的人格魅力拔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如果是真的……

一个念头在吴端脑海中徘徊着:要为死者正名啊!

蒋保平已经是一堆残缺冰凉的尸块,若连警方都不能维护他的权益,还有谁能了解他的善良和牺牲?

但这念头很快被吴端压在了心底,他提醒着自己: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杀害蒋保平的凶手。

他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蒋老师有什么仇家吗?”

“仇家说不上,不过,他为人处世确实有点偏激,经常跟别人意见不同,容易起争执。

蒋老师心大,对事不对人,吵完了争完了,该咋还咋,别人记不记仇我可就不知道了。”

女老师似乎话中有话,吴端便趁热打铁道:“能不能把您知道的跟蒋老师有过争吵的人列出来。”

“哎呦……那可就多了……”

吴端已经递上了笔和本子,“麻烦您了,您也看到了,学校里的其他领导、老师为了隐瞒真相彼此勾结,几乎铁板一块,我们只能靠您了。”

事实证明,示弱也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方式,尤其向这位心中有正义感的女老师示弱。

她立即开始在本子上列名单。

女老师的字娟秀有力,所列的内容也十分详尽。

除了人名,还附上一两句介绍,能够让吴端一眼看出此人与蒋保平的关系。

她还不时翻看手机,将对方的联系方式也写在本子上。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女老师递回本子,吴端粗略一看,其上总共8个人名。不算少。

女老师解释道:“后面五个应该不是,因为……那什么……据我所知,他们跟蒋老师……就是……很小很小的争执,说拌嘴更合适吧。”

“好的,谢谢您。”

吴端看向闫思弦,用眼神示意自己问完了。

闫思弦伸出一根手指,“我就一个问题。”

他将顾寒开的照片递给女老师,“这个学生,您认识吗?”

女老师并未接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连连点头道:“认识!认识认识!这孩子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

孤儿,学习成绩特别好,人也乐观开朗,一看见他啊,就跟见了个小太阳似的,不过……”

女老师垂下眼帘,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也被那些混混学生欺负了,蒋老师邀请我去参加他家里的聚会,当时顾寒开也在,孩子蔫蔫的,真是……哎!”

“他跟蒋老师关系怎么样?”闫思弦继续追问。

“好得很!”女老师笃信道:“跟父子似的,我还跟蒋老师开过玩笑,顾寒开这么喜欢他,反正蒋老师也是孤家寡人,干脆把这孩子领养了,以后老了身边还能享享天伦之乐。”

闫思弦深以为然,“那蒋老师什么态度?”

“他……我忘了,我当时就是开个玩笑……”女老师耸耸肩,“哎不是,怎么又扯到顾寒开了?他已经转学了啊。”

闫思弦没答话,只看了一眼吴端,意思是剩下的自己可不管了。

吴端重新接过话头,“案件还在调查中,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但您放心,一旦查明蒋老师是被栽赃陷害的,我们就会发布正式的公告,为他正名。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女老师忙道:“武安,武则天那个武,安静的安。”

吴端递上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要是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

“好。”

女老师张了张嘴,还有问题,但也知道两人嘴巴严得很,终于沉默下了车。

看着女老师骑着电动车离开,闫思弦眯了一下眼睛,“派人盯着她点吧。”

吴端十分费解,“你觉得她有问题?”

“但愿是我想多了。”

吴端沉默等着闫思弦的解释。

“给你名单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后面五个应该不是。不是什么?不是杀害蒋保平的凶手?我们可没公布蒋保平的死讯。”

“你这也太偏激了,也有可能是不是蒋保平的仇家,或者算不上深仇大恨的意思。”

“武安讲话时,不会使用那什么然后就是那个一类垫话的字词。而且说话尽量客观详细,记得的事情,她会说得清清楚楚,不记得的,也会事先说明,几乎没有模棱两可的信息。

这是做为教师长期训练的结果,是职业习惯。

可在说完后面五个应该不是之后,她连续使用了那什么就是。

如果真是你所说的意思,那句话的上下文很通畅,她不该卡壳。

卡壳,说明她紧张了。

差一点说漏嘴,所以紧张。虽然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我更倾向于我所理解的意思。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至少证明了武安知道蒋保平的死讯。”

吴端皱眉沉默片刻,他得承认,闫思弦的推论有一定道理。

吴端将武安的基本信息发给了手下一名刑侦组长,并让其带队盯梢武安。

安排完,他继续质疑道:“武安的个头可不符合咱们的推测,她有165吧?”

“差不多。”闫思弦揉着自己的眉心,“所以我也说了,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即便我的推论没错,也只能证实武安知情。”

向来自信满满的闫思弦,要承认自己对一件事没把握,得克服不少心理障碍,跟丢下偶像包袱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他飞快地补充道:“不过很快我们就会查清这案子,嗯,很快。”

吴端笑着拍了下闫思弦的肩膀,以安抚副队钻了牛角尖的情绪。

他晃了晃手中的笔记本,那本子里有武安刚刚写下的名单。

“好在咱们可以顺藤摸瓜展开排查了。我建议见见萧晓,名单上的头号种子。”

“你很在意蒋保平究竟是不是被诬陷的。”

“是。”吴端捏紧了拳头,“我不能看着警方的职责被践踏。不具备处理刑事案件能力的学校隐瞒案情,自作主张,这就是私刑,只要大部分人认定一个人有错,就可以剥夺他的工作,侵占他的财产,把他绑去广场烧死……”

吴端摇了下头,“我们不是这样的野蛮人。不能越活越倒退,该杀杀歪风邪气了。”

闫思弦一挑眉,“我没想到,你会把事情上升到这种高度。”

“想第一时间说服你,”吴端问道:“我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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