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自古鱼米之乡,颇为富硕,往来客商众多,傍晚时分,正是隆鑫楼最忙碌的时候,新上任的刘掌柜正在指挥厨伕仆役们招待客人。

就在此时,大街上传来喧闹的声音,刘掌柜放下手中的活,出门观瞧,就见冯德海冯大参将带了一众兵丁,大张旗鼓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这冯德海自持官家身份,也算是杭州府内的一个黑白通吃的人物,谁也不敢明里得罪于他。

这刘掌柜能接替原本的金掌柜,自然也是老于世故之辈,当即点头哈腰地向着冯德海迎了过去,满面笑容地说道:“不知参将大人驾临,小的有失远迎啊,大人请入内上座。”

谁知这冯德海把脸一板,冷声说道:“吃饭就不必了,今天受知府大人指派,特来查封你这隆鑫楼。”说罢,指挥手下兵卒进入酒楼内,驱赶客人,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的。

刘掌柜脑门上冷汗直流,急向冯德海鞠躬作揖道:“冯大人,使不得啊,这可是李老爷的生意。”说罢,从身旁的心腹手中接过一沓银票,偷偷塞到冯德海怀中。

冯德海是出了名的贪财,这到手的好处哪会推辞,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依旧板着脸,低声对刘掌柜说道:“不封不行啊,知府大人严令,据说是你们李老爷勾结盗匪,谋杀锦衣卫,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一会儿我还得去封了你们家的隆鑫赌坊和隆鑫当铺呢。看在平日里咱们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给你家老爷指条明路,趁着还没去李府抓人,快跑。”

说到这里,冯德海面露遗憾之色,似是真的为李府的遭遇而痛心,可这刘掌柜哪会不知,这厮见了银子有交情,没了银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大一会儿,隆鑫楼内的酒客和杂役们就被赶得一个不剩了,气得刘掌柜直跺脚,就听冯德海大声喝道:“把隆鑫楼给我封了!”说罢,便有两个兵卒手持封条上前,将封条贴到紧闭的大门上。

“刘掌柜,你们都是从犯,知府大人开恩,不予追究,快点走吧。”冯德海大声说道,带着手下向着隆鑫当铺的方向走去。

果然如冯德海所说,还没到掌灯时分,李家的酒楼、当铺、赌坊就全都被杭州府衙的兵丁查封了,不过奇怪的是,坐落在城南的李府却一直没有人上门骚扰。

李府的前厅内,李万山正站在当中的太师椅上,而李忠莞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堂内来回地踱步。

“忠菀,冷静些!”李万山沉声说道,他心中并不是不焦躁,只是作为一家之主,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底下的人还不乱了套了?

“爹,这个时候孩儿怎么还坐得住?”李忠莞虽是这样说,不过此刻终于坐了下来,说道:“咱们如何会被朝廷发现勾结天目山盗匪?还有锦衣卫带着御令要来抓捕咱家?”

他一个纨绔子弟,哪能想通其中的关节,就听李万山说道:“恐怕这都与那沈伉有关系……沈律刚传来信儿,说是沈伉夸下海口要灭了咱们李家,这边知府大人忽然就派人查封了咱们所有的生意,你还看不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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