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公主低头沉默不语,她虽然有些傲娇任性,但绝对不蠢不笨。顾青平和老大夫的对话,使得她低头沉默。半晌后,说道,“顾世子快些整顿,准备出发吧。”说办便拂袖而去。

沈妙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眸,双手交叠在一起转动拇指,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什么。顾青平抬了抬手,贴身侍卫会意转身将房门关严,自己则笔直的站在门外把守。

沈妙兰被关门声打断思绪,有些茫然的抬头,正撞上顾青平犹如深潭之水一样沉静的双眸。

“昨日遇袭,刺客不单单只为公主而来,也为沈姑娘而来。”顾青平展开袍摆,在沈妙兰的对面坐下。目光平静而柔和的看向沈妙兰。

沈妙兰也回以同样平静的目光,缓缓开口,“我久居内宅并不曾与人结仇,朝中局势我从不涉猎,父兄有无政敌更不曾知晓。或许刺客只是拿不准哪一个是公主,想要两个一起灭口也未可知。”

顾青平抿唇,点头却并不是表示赞同。随后又开口问道,“那姑娘以为,此事可是车莎国所为?”

“不尽然,”沈妙兰端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方才听世子与大夫所言,那千叶草之毒唯车莎国独有。车莎国虽为蛮夷之邦,但却并不见得真的如此蠢笨。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他们也是不会做的吧。”

顾青平点头,赞同道,“嫁祸于车莎国的人也实在是太小瞧我们大齐人,竟然会以为这样的误导会令我们误入歧途。”

“也并不见得是小瞧了我们。不过是利令智昏,他们疏漏了细节罢了。”沈妙兰放下茶杯,很自然的理了理衣袖。“世子以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大概进了蒙古,我们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上,姑娘还要多加小心,照顾好公主和自己。”顾青平说完便起身告辞。

沈妙兰由云雀扶着重新躺在了床上。身体的疲乏不允许她在多想什么。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正是晌午阳光正好的时候,云雀替妙兰盖好被子之后起身去将窗子打开,让新鲜空气流动进来。

妙兰房间的窗子正对着一条偏僻的小巷子。这巷子的尽头拐角处,赫连钰正双手环胸百无聊赖的靠在石青色的墙壁上,看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颗粒。巷尾处,闪过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正向着赫连钰所在的方向举步小跑。

赫连钰循声忘了过去。站直了身子。

那小老头跑到赫连钰身边,将右手置于胸前,行了一礼,唤道,“属下参见少主。”

赫连钰摆了摆手,有些随意的道,“起吧,我吩咐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全按着少主的意思办了,他们必定会以为此事出自车莎国之手。”那小老头一脸得意,豆大的眼睛里放着精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才给沈妙兰瞧过病的医生。

事情办的很和心意,可赫连钰却蹙了眉头,“沈妙兰的伤势如何?

那鬼手张有片刻的迟疑,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赫连钰。随后又低垂了眼眸,恭敬回道,“伤口并不深,毒性也不严重。用过两天药之后,便会痊愈。只是不知那位姑娘的愈合能力如何,能不能留下伤疤,就得看个人造化了。”

赫连钰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沈汐说过,沈妙兰是极爱美的。会留下伤疤这话,他怎么听着这么心烦。

鬼手张偷眼打量着赫连钰,又想到沈妙兰的样貌举止。心里咯噔一下。赶快说道,“主上命属下代问少主,何时归国。”

“此间事物处理妥当,自当回去。”赫连钰自袖中掏出一枚金叶子,扔给鬼手张。“事情办的不错,辛苦了。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被顾青平抓住。”

鬼手张手忙脚乱的将金叶子接了过来,谢了恩,便躬身站在一侧,待赫连钰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方才将金叶子揣进怀里转身离去。

沈妙兰和昭禾公主休息的时间,顾青平又重新整编了一下随行队伍,筛选了一批用不上的物品扔下,又添置了一些干粮吃食以及饮水等物,而后叫起了昭和公主和沈妙兰起行。

坐在明显简陋了三个档次的马车里,昭和公主心里十分不爽。嘟囔着道,“父皇明明是派他来保护咱们得,昨日里遇刺也是他办事不利,可你瞧瞧他,如今那副样子好像是咱们做错了一般的。”

昭和公主坐在马车内,便喋喋不休的数落了顾青平一个时辰。

沈妙兰掏了掏耳朵,“公主,你这般没完没了的提起顾世子,却不是对他有什么旁的想法吧?据我所知,顾世子如今却也并没说亲,不若回去求太后恩典,将公主指给世子吧。”

昭和公主听言,面红过耳,娇声叱喝道,“你怎么这般没有正经。我是讨厌他,如何会喜欢他?!”

沈妙兰一本正经的点头,“我自然知道你是讨厌他的,所以才要你嫁个他,让他受折磨啊!”

“他有什么好折磨的!”昭和公主白了沈妙兰一眼,见云雀和云莺两个都捂着嘴偷偷笑,这才反应过来沈妙兰话中含义。恼怒道,“好呀,你竟然说娶了我是受折磨,拐着弯的骂我刁钻,我……我再也不同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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