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十八年的夏天热的特别早,无非才入了五月,天就热的发闷。即便是耐热的沈妙兰到了中午也热的睡不下午觉,太阳微微偏西以后,便打发人去约沈宜兰、贺明玉一块湖上乘船纳凉。

“好妹妹,你自去吧。我热的头晕,还要再睡一会,免得过午去给老祖宗请安打瞌睡。”沈宜兰歪在芙蓉软榻上,睡眼惺忪。任由沈妙兰如何拉拽,都不起身。

妙兰才去贺明玉那里空手而归,再不肯放过宜兰的。“好姐姐,我一个人多无趣。便就陪我去逛逛嘛。”

妙兰撒了一手好娇,一脸委屈的样子瞧着便叫人心神怜悯。宜兰偏横了一眼,无可奈何的起身。伸出蔻丹精致的手,去戳妙兰额头,“你这丫头,就知道胡闹。待我换件衣衫便就陪你。”

妙兰抚掌,一句一个好姐姐哄着宜兰换了衣服。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湖上荷花开的正盛,碧叶映衬下,娇艳欲滴。妙兰和宜兰都带着围帽,站在湖边。瞧那花开的好,不禁都觉得心情极好。妙兰提议,“咱们就共乘一舟,往那荷花深处游一游。有荷叶避阳,又有湖水清凉,必定会暑气全消的。”

一旁云莺跟着道,“顺便采一些荷花,咱们回去做些荷花糕吃吧。”

妙兰点头赞同,“熬些荷花粥吃,也是不错的。”

沈宜兰伸手拍落妙兰抚掌的手,“荷花性寒,多吃对身体不易。你这般贪凉已是不该了,竟然还想吃进肚子里。仔细我告诉母亲,让她管教你。”

云莺自知给自家姑娘惹了祸,吐了吐舌头退到一旁。妙兰却是不以为意,“姐姐什么都好,就是爱唠叨真是让人头疼。”一面说着,一面拉了宜兰的手往岸边停靠的船走去。

早有粗使婆子将绳索解开了,在一旁候着放行。云莺和云歌两个先一步上了船,转身伸手来接自家姑娘。妙兰和宜兰一前一后,皆提了裙摆缓步小心上船。

待两位姑娘和四个贴身婢女都在船上坐稳,岸上的粗使婆子才松了手上的绳索。

云雀对二人行了礼,算是道谢。两位也行礼回应,往一旁阴凉的地方坐了,等着姑娘们回来拉船。

妙兰和宜兰对坐,面前的小桌上用小磁碟摆了点心和干果。两人却是都没什么胃口。

船渐渐行至湖心,宜兰开口道,“四婶前日带着六妹和四弟回来了。因是舟车劳顿,老太太免了他们晨昏定省,母亲还嘱咐咱们得空去四房探望一下四婶,全了礼数。”

沈宜兰口中的四婶,说的正是宁远侯府寡居三年的四太太。沈四叔其实是老侯爷的侄儿,因父母早亡一小就养在老太太夫妻俩膝下。沈四叔酷爱游历,一年里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游山玩水,三年前攀山时不慎失足,跌落悬崖,被找回的时候尸骨已经面目全非。因身上有贴身玉佩,这才证实了身份。

沈四叔一死,四婶难以承受打击,便带着一对儿女出府于祖陵守孝。这一去就是三年。

在原主的记忆里四叔和四婶的信息都不太多,想来是交情极浅的。“该送些什么?”妙兰挑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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