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处处被人照顾的生活,每天都有小护士围着我,一会儿量个体温,一会儿测个血压,一会儿又把我放在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上检查。

心情好的时候,我也会和她们说说话,探讨一下人生与生人的关联,每天倒是也过得舒心愉快。

很快一件事情就引起了我的好奇:医院的停车场在地下的2层和3层,但是电梯的按键却没有地下一层,步梯也是锁的,从医院大楼里面不能走步梯去地下停车场,从地下停车场走步梯发现到地下一层的门前就锁死了。

晚上沈沫来的时候,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她笑着要我不要惹事,估计是人家的药品库资料库之类的地方,不想让外人知道,但是我却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住的病房是个单人间,标准的干部级别,独立卫浴,冰箱空调一应俱全。不过这是在我被“请”回医院之后才有的标准,沈沫说在我变成“植物”的一年多里,一直都住在普通病房,即便是这样,每个月的医疗费都是最让她头疼的事情。

而被“请”回医院之后,我发现隔三差五的就有什么专家学者的什么学习研讨会,有的时候还会有记者,他们对我问东问西,三句话不离这家医院对我进行了怎样的治疗。

用我打广告,那肯定是要付费的,虽然我不是明星,也不能代言,不过给自己争取一些福利的要求应该是不过分吧?我直接找到院长,告诉他如果不给我安排一个高级病房,我在下次有记者的时候就说是他们硬把我绑在这里不让出院的!而且,我没钱!

这样一来,沈沫就可以不用在家里医院单位的来回跑,直接住在医院里就行了。

自从醒来之后,我的心态似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之前那种一直落寞悲凉期期艾艾的情绪似乎完全消失了,性格一下开朗起来,沈沫惊讶于我的变化,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原因。

一天我和来给我检查身体的小护士闲聊的时候,假装无意的问起这件事,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听完我的话,脸色立刻变的紧张起来,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准备自己想办法溜进去看看。

沈沫每隔几天会值一个夜班,我就在那个晚上行动了。大概夜里十一点左右,我从病房里溜出来,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悄悄进入医生的办公室,偷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带上口罩,顺着步梯来到一楼。通往地下室的门紧紧的锁着,上中下加了三道锁,外面还有一层钢筋制成的栅栏门。

我趴在门边上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声音,刚要转身,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

“你是干嘛的?”

吓了我一跳,差点儿回手给他一个冲天炮。定睛一看,是一看五六十岁的老头。

“大爷,电梯坏了,我要去停车场,这这么下不去啊?”

老头儿没看我,转身往一楼走廊里走去:

“来吧,这边的电梯开着。”

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他走过去,坐电梯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电梯门刚打开,四五个人抬着一个人就冲了进来。

我没有下去,而是跟他们一起去了三楼的抢救室。因为,我看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被抬着的是个男人,肩膀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婴儿,看上去像是刚刚出生的模样,脸上的褶皱还没舒展开。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根本不是活的,还有,它们的脐带正死死的缠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我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这次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能够看到那些东西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鬼眼”的原因。之所以能够区分,是因为“它们”在我的眼里是黑白的,就像照片一样。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一个完全黑白的老太太站在门口,盯着我旁边的一张空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但是看其他人都正常,就唯独她自己是黑白的。我试着闭上眼睛,却发现其他的东西都看不见了,但是还能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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