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裴蕴略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答道。

“可是,据歧州传回的消息,正是宣华夫人出面劝阻父皇采纳本王的建言,将陈叔宝转移至江南安置的,对此,你又做何解释?”

“下官恰恰以为,如果宣华夫人在看到殿下的那份奏章后,对朝廷如何安置其胞兄漠然处之,不置一辞,反倒有些古怪了。”裴蕴十分罕见地反驳杨广道。

杨广一则因为自己所上奏章被驳回,难以施行放虎归山之计逼诱陈叔宝现出原形而烦闷,二则也是由于意外地得知,此次是陈叔宝的胞妹——宣华夫人陈未央出面劝阻,才使得父皇驳回了自己的奏章,因此担心裴蕴之前搞错了目标,放过了陈未央这么一条大鱼,故而才坚持要裴蕴给他一个说法。

此时见裴蕴态度十分坚定地将陈未央排除在了外,杨广心里反倒跟着也踏实了不少,长吁了口气,吩咐道:“就依你方才说的去办吧。待物色到合适人选,带来叫本王见见。”

裴蕴走后,杨广独坐堂上,以手支颐,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今日一早他接到自己奏章被父皇杨坚驳回的消息时,除了感到失望之外,脑海里还曾浮现过另一个想法:父皇不同意将陈叔宝转移回江南安置,或许是因为自己不会再返回江南任职的缘故,而非别的什么原因。

不知为什么,杨广此次北上任帅出征以来,与以往任何一次都有所不同,他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长达十一年的镇抚江南生涯很可能即将结束了。

在此之后接连发生的事一再印证了他的这一预感:无论是被委以重任,居京监国,还是选任位列六柱国之一的于氏之子于仲文充任晋王府长史,都向朝野传递着明显的信号——晋王要被委以重任了。

在杨广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自开皇八年起,至开皇十九年止,这十一年间,可以称得上是他政治上走上成熟的最关键的一段时间,同时,也是他最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因此,在即将结束镇抚江南生涯时,杨广迫切地想用一场对老对手“雁巢”的完胜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提起杨广与“雁巢”之间的较量,恐怕要追溯到开皇初年了,在近二十年的明争暗斗中,尽管杨广在张衡、裴蕴、李靖等人的协助下,相继战胜了高青莲、顾盼儿、顾姿儿、萧如水等强劲对手,但却始终未能全歼“雁巢”,而这一次,他通过几年来的缜密部署,眼瞅着即将揪出陈叔宝这个“雁巢”最大的首脑了,可却先是因裴蕴的急于求成错失良机,继而又因父皇驳回自己将陈叔宝转移到广陵安置的奏章难以逼其自现原形,在此形势下,如依裴蕴所说,选派一得力人手潜入陈叔宝身边,就一定能查出陈叔宝操纵“雁巢”的证据,令他现出原形吗?

杨广苦思良久,仍不禁摇了摇头。

高昌不知什么时候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小声提醒杨广道:“殿下,王妃请您早些回府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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