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无力的向后退了几步,又被自己踢倒的椅子绊倒在地。
他苦着脸瘫坐在地上,像是感觉不到地上瓷片戳进皮肉
“你们这是言而无信啊!”
“算我求你们了!我车家都死了五百多口人了,就剩我这一个了,我现在就想好好活着。”
秦盏被他的举动和话语惊得不轻,觉得身边空气都冷的几分。
五百多口人。都……都死了?
这是满门抄斩?什么样的人会被灭门?
不知他话中意思,只得站在原地沉默。
幼童见她不说话,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你真的是独孤莲华?”
“我是。”开口即来,倒也不显心虚。
“是么?”
他冷笑一声,猛地揭下秦盏的面纱,速度快的不像是个先天不足的人。
秦盏愣在原地,甚至没来得及伸出手阻拦。
这是先天不足?
待看清面貌,他“诶”了声,后抚掌大笑:“有意思,这下可有意思了!”
他凑近了些:“小姑娘,你是秦宴清的替身?”
秦宴清,是先帝御赐道玉公主的名字。
“不是!”
“不是?”
幼童诧异:“那你哪位?”
秦盏有些恼怒:“干你屁事!”
幼童见她如此,会意道:“你是秦宴清本人?”
秦盏想要承认,又听见他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是本人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该知道点的。”
秦盏抓住他的手腕,令一手夺过面纱戴上,转头就走。
恼怒,但又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回去。
幼童连忙拽住秦盏衣袖:“哎,小姑娘你去哪?”
秦盏面无表情扒开他的手:“到点了,方夫子还等着我呢。”
“还有,别叫我小姑娘,你看着还没我大。”
幼童乖巧的点了点头,应道:“嗷,成,那姐姐你回去告诉你主子。”
主子?
秦盏瞪了眼他,他却着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
“姐姐你别这样看我,再看我就不讲给你听了。”
秦盏忍着火气,道:“你说。”
幼童似小鹿一般水灵的眼睛眨了眨:“好,那我说啦?”
“说!”
“姐姐你告诉他啊,就说南山里的东西可以先给他。我就先不出去了,那姓宁的知道怎么打开。”
“知道了。”
话落秦盏拂袖而走。
守了许久的管事见她出来,连忙从远处走上前来重新锁上了门。
管事笑着说道:“公子,仆按您的吩咐,离这门远得很呢。”
早就知道小孩子总是喜欢说悄悄话的,现在看来王孙公子也不能免俗。
“好,那我走了。”秦盏随口应付,语气不怎么好,她如今没什么心情继续闲聊。
管事低头行礼,应到:“是。”
这是在房内起了争执?
他抬起头,见秦盏远走,犹豫片刻还是追上去拦路:“公子,您仁爱,又血脉高贵。像他这样的贱籍,公子同他置气未免辱没身份。”
“仆求公子念他年幼,不计较他今日失言之事。”
秦盏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微妙,几经思量后,却还是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同他计较的。”
话落绕过弓着身体的管事,走向前院。
年幼?就那人的年龄,都能当她阿耶了。
“哈哈哈哈,姐姐?老子的年龄都能做你阿耶了!”
“幼童”笑累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点心,也不怕脏,拍了拍上面的土就将它整个塞进嘴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好吃啊。”
他囫囵吞枣的连吃了几个,发出忍笑的“赫赫”声:“秦王啊,你可别怪我教坏小孩子。”
“你不让我轻松,我也不能让你轻松,不是吗?”
这边的秦盏已经走到了学堂,虽在后院耽搁了不少时辰,但还是比他人早了不少。
正是侵晨时候,天色只是半明。昏昏暗暗的学堂沾染着晨雾的朦胧,只有一点灯光如豆。
灯旁的君鹭白没有发现她,依旧在目不转睛看书。
时而攒眉蹙目,时而提笔勾画,端的是读书人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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