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风,自然如此。”我看了她扯住我衣袖的手一眼,“若要助它们一臂之力,倒也不难。”

公主美目一闪,喜道:“墨先生有法子?”

我回首一望,果然看见红线带着小鱼,正站在一群侍女们后面瞧着湖边的热闹。

当即抬手叫了她们上前。

笑道:“小鱼儿,那荷灯不听话,你去推推它们。”

小鱼儿被红线约束着守了一晚上规矩了,眼下巴不得我这一声,飞快点头应下了。蹦蹦跳跳的到湖畔,俯身拾起几粒石子,随手一扬——一盏荷灯便被推了开来。

公主十分高兴,抚掌道:“再来!”

“呀,不妥!”我却出言道,“这荷灯历来是祈福所用,石子,恐怕有些亵渎不敬了。”

公主绝色的小脸上顿时一副愁云惨雾的样子,“那可如何是好?”

我心内感叹:这女子长于深宫,为了这点微末小事竟能牵动愁肠,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她那兄长,多半也是会问出何不食肉糜之人。在这样的皇族治下,难怪南陈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再次无比庆幸自己父亲的开明和睿智。他曾说过:“阿琰,庭院深深会限制你的脚步,可文章典籍会带你领略这天下间万事万物。过云楼藏书颇丰,你们兄妹,当勤勉。”

可惜,当年因为威帝问罪、事发突然,游学在外的哥哥却没能像我和姐姐一般、将过云楼玄字部的藏书诵记于心。

也不知如今战局中,他近况如何了。

公主在一旁语气不满的催问:“墨先生?”

我回过神来,故意笑应道:“容我想一想。”

伸指抚上早起戴着的珍珠耳珰,取了下来:“小鱼,用这个。”小鱼依言接过,照样对着荷灯尾部丢了过去。

不出所料的,那耳珰分量轻了些,尚未触及荷灯,就落入了水中。

我面带遗憾的道:“这可没法子了,我身上只戴了这个。”

公主漆黑眼珠在我身上打了个转,笑嘻嘻的道:“墨先生,你发髻上有玉簪,颈项上还戴着璎珞呢。”

我亦笑回道:“公主,这两样我可舍不得。就这样丢进水里,怪可惜的。”

公主靠近我,踮起脚仔细看了看,颔首道:“也是,成色这样好的也不多见。”遂转身召来自己的内侍:“取些金瓜子来。”

内侍依言行事,少时便拿托盘盛了金光灿灿的一盘呈上来。公主朝小鱼儿抬了抬下颌,“赏她。”

内侍弯下腰,将托盘送至小鱼儿手边。小鱼儿语音萌软娇憨:“小鱼儿谢公主赏。这便为公主,将荷灯送到水中央去。”握了一把金瓜子,立在岸边不系舟上,稳稳的将金瓜子一个接一个的投掷向荷灯。

荷灯被金瓜子的力道所击,一盏一盏随着水波荡漾,渐次飘到了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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