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回来了。”回到李凌的宅邸,已是亥时,两人蹑手蹑脚,轻轻敲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出了一几下走路的声音,伴随着开关房门的响声。

美人如画,轻轻打开了朱门。身上罩着一身长袍,乌黑的秀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高挺的鼻梁,折射出来自异域的风情。

“沁儿和老何他们都睡了,”索娜尔略带倦意的双眼,轻轻扫过父子两人身后背着的“战利品”,又转向李凌的面庞。目光逐渐柔和,完全不顾李光航就在旁边,伸出白玉般的手臂,轻轻放在了李凌脸旁,“看看你,”突然她看到了李凌手臂上一条半寸长的白色划痕,先是疑惑,又有些伤感,好像想起了曾经的过往,紧接着,在李光航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索娜尔,竟流下一行清泪。

“阿凌……我又想起了……唔,那天……!”索娜尔竟伏在李凌的胸膛上失声痛哭。

李凌时常挺起的背,在这个时候,慢慢软了下来,眼中亦是云雾缭绕。

闻着索娜尔身上传来的丝丝酒气,李光航心中的不解,已消逝殆尽。

一个是能在九边的金戈铁马中生存下来的明军夜不收,一个是跨越塔克拉玛干来到大明的异族女子,任谁都不会想不到他们的经历有多么心酸。铁汉的柔情,女子的清泪,承载的是那多少年来的凶险,承载着那刀尖舔血的峥嵘岁月。

李光航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搅他们,轻轻地,带着一群飞禽走兽,走向灶房,轻轻地,不留下一根羽毛,一片鱼鳞。

大明1640年的夜,有些寒了。

……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起,早起的鸟儿刚刚开始觅食,李光航就已经来到了太湖湖边,开始按照记忆,做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

自己这幅身躯,尝惯了富家公子的安逸舒适,不知道能不能承受来自边军夜不收的历练。

伴随着湖边渔村里传来的第三声鸡鸣,李光航开始了第一天的训练。

“首先呢!”李凌在湖边捡起了一块平滑的石头,“首先,练武的第一步:吃饭!”

噗!

要不是李光航心中有张宜奎的克制力,早就想一下子飞到湖对面,然后唰的一下飞回来,来冲淡一下心中的诧异。

吃饭?

这和习武健体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古代也有讲究营养之说?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这军伍之人,首要之事便是吃食。”李凌也不管李光航嘴长得老大,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

火折子在大明是很常见的,制作工艺也相对简单。只需在竹筒里塞一卷点燃后吹灭的草纸,用时拿出来一晃,就会燃起来。李凌身为边军夜不收能拥有火折子,李光航对此并不感到惊讶。昨日李凌烤鱼时生火,就用的是这种火折子。

李凌粗壮的手臂轻轻一挥,朝着火折子顶部吹了几口,火苗就歘的一下冒了出来。

李凌从茅屋里检出些干草,放在已经“灶台”下面。

说是灶台,其实就是那块平滑的石头搭在两块石头上。

“现在,爹爹教你如何在郊外制作熏鱼干粮……首先……”

虽说李光航在革命时期没少做过饭,当年野战炊事班跟他混的很熟,于是也懂得一点,学起来倒是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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