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紧赶慢赶
街道居委会的礼堂距离疗养院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基本都是山路，没有红绿灯，大家坐上疗养院的车，几乎一下子就到了。和他们上次来彩排的时候不同，这次礼堂前面的空地上停满了各种小车，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司机和陈医生去停车，成鑫他们按照上次来过的路线进到礼堂里面，从舞台侧面去了后台给他们预留的化妆间。和上次空荡荡的礼堂不一样，这次观众席上已经坐了三成的观众，他们都是来得早的。因为这个队伍里有三个孩子坐着轮椅，还引起了他们的议论。
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大家也进来化妆间看了，但是没仔细看，其实这间屋子很宽敞，虽然空调在工作，但依然充满了脂粉味道。化妆间里有一组三人沙发加双人沙发和茶几的休息区，可能是用的时间比较长了，沙发磨损严重。另一侧则有四张带镜子的梳妆台，周围还有能变颜色的灯，可以模拟舞台灯光。女孩子们看见镜子就忍不住过去照了起来。
高思思把孩子们安顿好了之后，就到处打听有没有人在礼堂附近看见过张芳芳，因为上次彩排张芳芳就是自己来的，她的演出服装是自备，也很会化妆，说不定已经自己来了呢。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很可惜问了好多人，并没有人见过这么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
安璐作为外聘的录音室已经钻进录音室里了。成鑫则出门去和本场联欢会的总务打了个招呼，拿到了今天的出场顺序表，他们的音乐剧实际排在第四个节目，但是除了节目前面还有领导讲话，估计一点半左右才会上场。回到化妆间里，成鑫发现男生们正在起争执，女生们则躲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
“你凭什么管我们？”说话声音最大的还是李孟。
“穆哲不在了，得有人管理男生的安全，按年龄排下来该我管。你们不许再在小沙发上蹦了，摔下来怎么办？”范晓毅看见成鑫进来，故意把吵架原因也说了出来。
“那也轮不到你管！”李孟年纪还小，没有这个心机，只会大吵大嚷。
成鑫想起来上次猫剧团出门前，找了年纪最大的两个孩子任命他们为副团长，负责看管其他孩子的安全。而负责男生安全的穆哲已经过世了，却没有任命新的副团长。这是他们大人的疏忽，这次演出的时间太紧，这些事都没做到位。他赶紧上前让两个人别吵了。
李孟虽然只有九岁，但其实也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跳理亏，看到成鑫调解，马上就偃旗息鼓了。范晓毅还有点儿情绪上转不过来。近距离的一看，这一架吵得范晓毅的眼圈都有点儿红，他拉着成鑫说：“范思琪都任命我为副团长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听我的？”
这个问题就复杂了，按说范思琪虽然还是孩子，但她现在是猫剧团的团长，任命一个人当副团长也不是不行，但是权力的移交不是这么操作的……成鑫看了看他，只好说演出完了我详细给你解释。
陈医生和司机也提着盒饭等物资来到了化妆间，这么一看他们这一趟出门带的东西还真不少。他们两个人是从工作人员的后门进来的，司机师傅还抱怨了一下路途遥远。陈医生又把司机师傅送到礼堂的观众席，这是一场联欢会，礼堂座位上坐的不少人是画着妆的，他们一会儿也要上台表演。猫剧团回头演出完，也会在下面当观众看其他单位演的节目。街道的人为他们着想，把座位安排在最后一排，这里比其他排宽一些，轮椅也能进来的样子。
距离联欢会开始还有十分钟，陈医生回到了化妆间，戴璠给成鑫上了一个超浓的妆，但还是不能掩盖他是一个大人的事实。他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和最大的孩子范思琪也差了一倍的年龄。相比之下张芳芳只有二十二岁，混在里面根本不违和。
“我只能画到这个水平了，要不然等高阿姨回来再让她画一遍？”戴璠有些抱歉地说。
“没事就这样吧，反正也不是主要看我。”成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高总又跑到哪里去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高思思踩着高跟鞋回到了化妆间，她拍拍手，跟大家说：“联系上张芳芳了，她早上出门遇到了车祸，手机在混乱中被偷了。不过她人没事，已经拜托警察用警车送她，往这边赶了。”
成鑫还坐在梳妆镜前，听到这话松一口气：“那我还用上场吗？”
“一会儿我去和联欢会的总务还有主持人说一下，把我们的节目往后调调吧，这样她就应该赶得上。”高思思说，“大家想要成导上还是小张姐姐上？”
“我希望成导上。”先说话的是范知新，“我不喜欢那个大姐姐。”
“我觉得大姐姐推轮椅比成导好。”范立勇说，“成导推我的轮椅总是一顿一顿的，大姐姐就很顺，还能给我留出说话的时间。”
“我也觉得小张姐姐演的好。”戴璠看了一眼范知心，说，“但是迟到就不应该啊。”
“把我们的节目往后调会不会给其他人添麻烦？”这么说的是团长范思琪。
“就是啊，说不定其他节目也有人迟到了，也想后上场。”补充的是孟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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