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地惊醒,侧耳一听,那声音则是越发清晰,竟是真实不虚的从院中传来。
方瑾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但清醒过来,到底是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了许多。想了想,方瑾也不犹豫,便起身穿好了衣物,径直往声音传来的院子过去。
推开房门,走了不多久,方瑾便发现了那声音的源头。
小院之中,名为管禹的那个惫懒青年此时正在舞剑。说是舞剑其实并不贴切,事实上,管禹就只做了一个动作。
此时他身前正摆着俱纸人,约莫同他隔着一丈距离。而管禹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动作——站在原地,持剑下劈。每每他劈出一剑,那纸人就会相应身子朝后一仰,随后又自己立回来,而这时,管禹的下一剑便也恰好劈出去,那纸人便又向后一扬。如此反复。
只看了一阵,方瑾脸上便现出惊叹。惊叹于管禹每一剑挥出时竟都是同样的幅度,同样的力道,以至那纸人竟也是同样的反应。
但若是换个修为高深些的修行者来看,惊叹的则会是管禹对于剑气的把握了。他剑尖至远也和那纸人相隔七尺,让那纸人有所动作的无疑是自他剑锋放出的剑气。可剑气一物,锐利无匹,凛冽无双,便是金铁遇上一丝也只有一分两段的下场。
眼下那纸人在管禹催动的剑气推动之下却只是微微后仰,其人对剑气的掌握可谓妙到毫巅。
看了不久,方瑾心下突然一动。方才他震撼于管禹用剑的精妙,却是忘却了更重要的一点——此间不过平旦,鸡鸣刚过,太阳未升,他便已经开始练剑了?
想到此处,方瑾心里忽然生出些明悟,平日里动辄就躺在风团里连地也不愿沾的管禹,背地里竟是个如此刻苦之人?以他挥手之间飞剑纵横的手段,竟也如此刻苦的持剑苦练?
这时候,小院之中管禹的动作终于有了变化。他依旧站立原地,但手中长剑不再下劈,而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上挑,另一边,那纸人的反应却是一如此前。
“就算是已经拥有那般威能也依旧如此……”方瑾深深地看了管禹一眼,定了定神,便也走到了院中,捡了个空地盘膝坐下。
“比较起来,才锻体一重的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偷懒呢?”
如此想着,方瑾于脑海中将那年老道人的模样观想出来,也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方瑾堪堪醒转,此时天色依旧漆黑一片,另一边的管禹还在练剑。动作却是从挑换做了抹。
方瑾又看了一阵,脸上不由浮现起钦佩,心说这位师兄虽然看上去是个王八蛋不错,但实际上却也是个有着莫大毅力的人啊。
方瑾收功起身,定了定神,便要开始紫霄锻体术的修行。而就在这时,那边的管禹却是忽然停了下来,看向方瑾道,“喂!”
方瑾一愣,“怎么?”
管禹嘿嘿笑起来,“此间月明星稀,夜色暗淡,我观此情此景,却是当浮一大白!”
方瑾心里生出个猜测,不敢相信道,“什么意思?”
管禹抛过来一个“恭喜你猜对了”的眼神,嘻嘻哈哈道,“来陪师兄我喝两杯啊!”
亏得我刚刚还心说你值得钦佩,方瑾难以置信道,“大清早就让我陪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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