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儿,你是怎么想的?娘为了你的亲事相看了这么久,你是不是着急了?怎么突然要娶一个花楼的姑娘?”李若贤之前一直是和李夫人保持一致意见,对娶媳妇的事情从来不急,这次倒好,直接说有了意中人,李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他又说是风月馆的女子。
风月馆最多也就是在那群青楼中的名声好听一点,说到底也是个风月场所。京中的权贵,但凡有一点根底的,谁家会娶一个风尘女子当正妻?顶多在外面有个相好的,落得个风流的名声罢了,真要娶进门过日子,那还不得被圈子里的人笑话。
“娘,出身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再说了,别人也没见过她的模样,大不了外面给她安排一个身份将她娶进门就是。”李若贤知道自己母亲这一关最是难过,只要能说服了母亲,父亲那边有母亲帮忙,定然会好过得多。
“不行!一个风尘女子也想进我李家大门!”李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就是一声怒斥。
“爹。”
“老爷。”
李若贤和李夫人一同迎上去,李老爷瞪了儿子一眼,又瞪夫人:“都是你不好!挑三拣四,白白给他瞎折腾这么些年!看你把他惯得,竟然想娶这样的女人进门,我绝不同意!”
李若贤对李老爷还是有些敬畏,他悄悄地拉了拉李夫人的衣角,李夫人知道他怕李老爷生气把话说死了,心里叹气,却也只能帮着儿子安抚老爷。
“老爷别生气,贤儿只是一时糊涂么。这也怪我,他都这么大了房里也没个人,要不……”李夫人朝李若贤看一眼,李若贤心领神会悄悄退出去,由着他娘慢慢劝他爹。婚姻大事最后还是得娘敲板,李夫人虽然对儿媳妇要求挑剔了一些,却是真心疼儿子的,他若是坚持,她少不得替他在李老爷面前多劝慰些。
李若贤对未来的事情想象得很美好。娇娘已经对他吐露了自己的真名,她叫姓凌,单名一个雪字,乃是去年从秣州流落到京城,被风月馆馆主所救。他怜惜她的身世,更佩服她坚韧不拔的品格,没有堕落在红尘之中。
他放心地将劝导父亲的事交给了母亲,然后奉命离京办事。却没想到事情还没办完,家中传来噩耗,李夫人染了时疫,一病不起了。等到他匆匆忙完赶回家中,李夫人只剩一口气吊着,见到他回来便放心地合了眼。
李夫人的死对他是个巨大的打击。李若贤向皇帝递了丁忧的折子,京城正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一片混乱,他正得用,皇帝便免了他的丁忧,依然在朝廷行走。
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再也无心去与父亲争论娶娇娘进门的事。李若贤到底觉得愧对凌雪,请她等他三年。凌雪答应了,并允诺一直在风月馆中安稳地呆着,直到他履行诺言的那一天。
李若贤做到了。三年满孝,他即刻向父亲提出要娶凌雪。
李老爷没有答应,李若贤偷偷将母亲留给他的金簪送出,作为定情的信物。孰料,他与凌雪约定的那一晚,李老爷将他锁在了家中,而替他送去金簪的人依然将那个小小的包裹带了回来,告诉他,凌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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