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在藏蓝色的深海和深蓝色的夜幕分界线上,有一艘闪着金光的大花船。

上面有美轮美奂的镂空雕花,一个紫色衣裙的女人在弹琵琶,一个殷红色衣裙和头纱的女人在跳舞,另外两个穿着桃红和白相间的衣裙的女人,头戴华丽的顶冠,坐在皇帝两侧。

两个女人中,坐右边的有张粉嫩的樱桃小嘴,上面有一个小痣,眼神灵动狐媚。

坐在这个女人的右边的正是鹤道人,但他穿着宰相服,沉默不语。船上还有五个穿官服的人,两个文将,三个武将。

“来,我给宰相大人倒杯酒。”嘴上有小痣的女子端起酒杯递给鹤道人。

鹤道人端着酒杯不喝,他看了看周围人的眼神,全不约而同地看向他这杯酒。

“您和皇上同岁,曾是皇上的陪读,南陵水灾、蛮夷入侵、民众起义,全是您替皇上解决的。虽然您的年纪可以当我孙子了,但我还是非常敬佩您的。这宰相,您当之无愧。这杯酒,我敬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鹤道人说。

周围几个官员也开始给鹤道人敬酒。

鹤道人避开那些皮笑肉不笑的扭捏作态的人,转向皇帝,他认真地和皇帝对视。

他读懂皇帝的眼神了,这是一种好不掩藏的嫉妒、怨恨和忌惮。

“看来这一劫是必定要经的了。”鹤道人举起酒杯,一口饮尽。

众人观察着他,都不说话。

“你们不是敬我吗?来全都喝啊!”鹤道人说。

每个人都喝了酒,鹤道人对皇帝说,“不喝吗?”

皇帝举起酒杯,也喝了下去。

“我知道这是鸳鸯壶,”鹤道人拿起酒壶,“但是你们毒不死我。”

三个武将说时迟那时快,跳将起来,将文弱的宰相五花大绑,然后装进大麻袋,又往麻袋里放了一块大石头,才扎上。

“他真勾结叛党?”皇帝质疑道。

“禀皇上,这叛贼在权倾朝野,那几个掌握军权、机要部门的首领,哪一个不是他的至交?”白发长者说。

“父亲说的是,”白发长者的儿子穿着文官的衣服,“我们若不这样偷偷将他处置,根本没办法处死他。”

一个高大的络腮胡武官说:“他私自使用法术、收集巫书,还修炼丹药,这些罪足以关他进大牢!赶紧扔他如海,不然他可能会用什么歪门邪道控制我们。”

“你们扔我入海,我也不会死的,但是我会诅咒你们,永世不得超生,永远被困在海上。变成活死人。”麻袋里发出嗡嗡的念咒声。

“赶紧!”他们一起将他扔入深海。

夜晚,花船上依旧歌舞升平。

“皇上,我敬您一杯。”白发老头的儿子给皇帝倒了一杯酒。

皇帝由于诅咒心神不宁,他见识过宰相施法,这也是他忌惮他的原因。

老头的儿子给了皇帝胸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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