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回到住处,赵铁铜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朱昊只说没事,可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勾魂摄魄的一幕,挥之不去,他瞧见桌上一个茶壶,拎起来就猛喝了半壶茶水,这才稍稍平息了下心情,坐了下来。

坐了半晌,朱昊转念想起适才的发现,道:“赵叔叔,我刚才去见柳夫人时,发现那边温泉周围的树木有古怪,温泉近处的树木枝叶繁茂,而温泉远处的树木则凋落得厉害,我仔细察看了掉落的枯叶,发现叶脉呈现出淡淡的黑气,这似乎是常年累月被毒素浸润的结果,而毒源有可能就来源于温泉之水。我想起你曾经说过,柳门主因为中了江朝宗的‘寒冰绵掌’,需要每日浸泡温泉以抵御寒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柳门主有可能生前被人暗中下毒了。”

赵铁铜听了,惊愕无比:“下毒?”似乎是不敢相信。他略一思索,随即想到,如果温泉之中被人下毒属实,那柳江源之死则可能另有原因,心想怪不得朱昊适才进屋之后神情不对,想来是因为发现了此事的缘故。

朱昊道:“是否是毒药还需要验证,如果真是毒药,那么这毒药是谁暗中所下,下的又是什么毒,是不是造成了柳门主身死的原因,这些也还都有待查明。我现在只是推断,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赵铁铜一时间陷入沉思,诸多问题涌入心中,如果是毒药,下毒之人是楚门中人,还是外面之人?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朱昊心里盘算,要不要问下赵铁铜,那四句话“庚子惊魂,潜龙在野,皇图出世,天道不爽”究竟是什么意思,正犹豫时,忽然响起敲门之声,门外有人喊道:“赵大哥在吗?”赵铁铜一听是曹经天的声音,打开房门一看,曹经天笑容满面,双手抓着赵铁铜的臂膀,激动地道:“赵大哥,多年未见,可把兄弟我想坏了!”赵铁铜笑道:“曹兄弟,我也很是惦念你。”赵铁铜向来甚少感情流露,显然两人交情很是深厚。朱昊感到很是奇怪,赵铁铜常年隐居纵横谷中,只每年初夏时节会出谷远行一趟,又如何会与曹经天、窦天德等人结下交情?

赵铁铜将曹经天请进屋内,曹经天见黄冠老人也在,忙抱拳行礼。曹经天道:“我听窦兄弟说,此去纵横谷,可谓一波三折,好在还算圆满。自十六年前到过纵横谷之后,我就再未曾去过,说起来还真是很想念啊。”赵铁铜一听他提起十六年前,面色微变,道:“几年年柳门主托谷主给我带了两坛‘香醉忘忧’,怎知喝了以后,我就一直馋到了如今。你来得正好,快带我去你们楚门的酒坊,咱们浮一大白,定要喝个痛快!”说完,拽着曹经天就往外走,曹经天不由自主地被拉往门外,心里却暗自嘀咕,赵大哥不是好酒之人啊,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急切?只好跟朱昊告了个罪,便与赵铁铜一起出了门。

朱昊见赵铁铜急急忙忙将曹经天拉走,似乎有些不对劲,与他往日的沉稳性子不太相符,又转念一想:“赵叔叔也许是怕我露馅,刚才曹经天说十六年前到过纵横谷,纵横谷一向外人罕进,他怎么会入谷,我可一点都不清楚,要是应对不当,还真可能露出破绽。赵叔叔已经跟我交待了很多事情,可为什么唯独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呢?”朱昊想了一会,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十六年前,十六年前不正是庚子年吗?‘庚子惊魂’,难道说那一年曾经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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