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下手太辣了。”朱昊见黄衫女子转眼间将排帮的少帮主和副帮主打伤在地,下手果断凌厉,想到此行还要靠排帮之人护送,自己再袖手旁观,有点说不过去了,便出言相劝。

黄衫女子见说话之人是那名鹤发如雪的老者。原先她就觉得诧异,似乎这老者和那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与排帮等人并非一路,便暗中防备,但并未多加观察。此时见这老者插手干预,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这老者身材颀长,白发童颜,肤色红润,一副白眉下,眼睛清澈而又深沉。而身旁的那位仆人,却显得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神色,放佛有激动,有关切,还有愧疚。

朱昊说完,也不待黄衫女子回答,径自走到潘少华身前。黄衫女子不知他底细深浅,便未加阻拦。只见朱昊扳过潘少华的身体,让其平躺,解开上衣后,便为其接骨。他医术高绝,手法娴熟,一番施为下来,左手胳膊和肋骨的断骨都已续好。接着,又敷药、绑板、缠布固定。朱昊忙完,招手叫受伤较轻的几个排帮子弟过来,示意将他抬进船舱内。

黄衫女子见朱昊医术不凡,暗暗称奇,只是对他无视自己,心中隐隐生出不悦。她见这老者似乎不会武功,但是她知道练武之人到了大宗师境界,功力收发随心,勃发时风云为之变色,其势可摧山裂石,藏匿时则英华内敛,和光同尘,与常人无异。她见这老者的仆人气度不凡,高深莫测,想来他的主人又岂能是寻常之人?

潘少华疼痛顿减,见黄冠老人出手相救,不禁胆气又壮,口中又“臭娘们、贱女人”地骂个不休。这潘少华骨子里就不学无术,惫懒顽劣,虽说是少掌门,但自小接触的都是码头上的三教九流,便养成了好勇斗狠,自大嘴硬的脾气。朱昊对他是也是九分厌恶,一分佩服,此时见他仍不消停,不由得皱起眉头。

黄衫女子本就冒火,欲再施辣手,只是见朱昊横插一手,她对朱昊和赵铁铜颇为提防,才暂时罢手。她家世不凡,从小就被众星捧月般呵护疼爱,哪曾受过这等言辞侮辱?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潘少华辱骂,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还能忍耐得住?她心想:“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竟敢羞辱我,那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黄衫女子迅速趋前几步,双手连出四掌,只听砰砰几声,四个抬着潘少华的排帮弟子纷纷跌飞出去。黄衫女子不待潘少华坠落,一把揪住他的脖颈,只听“啪啪啪”脆响不断,两边脸颊已经吃了十几个耳光。黄衫女子挥手不停,眼睛却盯着朱昊,防备他出手。忽然,她惊觉背后不远处衣衫飒动,一个声音响起:“姑娘,年纪轻轻有此修为,实属难得。江湖险恶,若一味锋芒毕露,不知退让,往往就会招来祸事。”

黄衫女子停住掌嘴,将潘少华往地上一掼,潘少华疼得龇牙咧嘴,哀嚎不绝。黄衫女子斜退几步,转过身来,发现出声之人果然是那名仆人。

赵铁铜从黄衫女子的武功来历中,猜出她与自己此生至爱之人定有莫大关系,因此心神激荡,难以平息。他此前一直凝神注视黄衫女子,越看越觉得她眉眼神态与那位女子颇为神似,只是脾气性格与那位女子大为不同。那位女子性情柔和,温润如玉,而黄衫女子却爱恨分明,手段厉害。赵铁铜见她连施辣手,在敌友不明之时,不顾朱昊和自己,就径自出手,觉得她未免过于托大,竟然生出担心,怕她将来行走江湖时会吃亏。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