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府衙后堂便已聚满了人,李致远高居主位,看着济济一堂人,顿觉十分欣慰,奋斗至今,总算是有了自己的班底。

这里面有自己极为看重的大才张煌言、堵胤锡、宋应星;有亲信周靖、叶世侗、叶世倌;有一直跟随自己且颇有些小聪明的田四喜、江明哲;有暂充作记室文书的王夫之、夏汝弼、郭凤跹等人……

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李致远站起身,轻咳了一声,道:“今天把大家都召过来,主要是有三件事,一是总结开春以来本官治理楚南军民政务的经验得失。”

“二是算起来咱们已有许久未收到来自北方的塘报,尤其是与京城音讯不通已近一月,且不断有北方难民南逃至湖广,带来的消息也多不容乐观。”

“现在长沙街头坊间议论纷纷,谣言四起,甚至还传说有北方闯贼发来的伪檄,各地士绅百姓难免惶恐不安,为了确保地方安宁,必须加强地方守备。”

“若京城无恙,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京城果然出了意外,那无疑是晴天霹雳,为了防患于未然,不得不提早作好准备啊。”

“本官即为偏沅巡抚,代天子治理、安抚这楚南七府二州的百万黎民,扫清盗贼,保境安民,稳定地方,本官自然是责无旁贷。”

“为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本官决意对楚南的军政、民政都做些调整,待会本官再专门细说。”

“第三就是刚才本官收到了武昌左大帅发来的书函,他在信中说要尽快收复湖广诸多被逆贼攻陷的府县,为了一击成功,邀请我楚南将士也一起共讨贼寇。”

“左大帅说要发兵剿贼,本官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张献忠和李自成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也是湖广的心腹大患,若不将其剿灭,湖广百姓岂能有太平日子?”

“所以本官决定亲自率军北上,配合左大帅西进剿贼!”

众人一惊,都道安宁了才三个多月的湖广只怕又要打仗了,皆低声议论起来。

李致远拍了一下桌案,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现在各地都不太平,自然当以兵事为重,所以周将军,你先给本官及在座的各位同僚汇报一下我楚南的军力军情吧。”

周靖忙站了起来,他现在很是有些紧张,尽管李致远已经提前让他准备了,甚至还教他如何分清主次条理,如何汇总分析,可他以前只是一名武夫,哪经历过这个阵仗,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话,能不紧张么。

“禀抚台……经过……经过前段时间的裁汰整合,抚台麾下现有抚标兵……现有……七万三千余人……”周靖站起来憋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周靖瞟了李致远一眼,又看了看诸多文武同僚,见大伙还算给面子,没人笑话他,这才稍稍安心了些,便继续道:“其中约有四万五千余人分散驻守在岳州、澧州、郴州、道州、宝庆等地,尤以岳州、澧州一带的张文、张武二位将军所统兵力最多。”

“在外的驻军由于条件所限,一时难以裁汰太多人,可能还有些水分,且兵器杂乱,多以大刀、长矛、弓弩为主,兼杂各式长刀、狼芜等等兵器,而火器装备较少,且多是原先从徽宁兵备那里得来的次货。”

“而集中在长沙的现有二万七千余人,一直由抚台亲自督练,自从火器局扩大生产以来,所产的鸟铳、自生火铳都就近优先装备给了长沙军。”

“加上先前从各地卫所、兵备衙门仓库等处搜刮来的存货,改进之后的良品也尽数给了长沙军,所以现在长沙军的火器数量已十分可观,合计共有鸟铳一千三百余杆,自生火铳四十余杆。”

“按照抚台最初设定的标准,新建成火枪连四个,若再按原先的设想配合成方阵,足可以装备四个团呢!”

周靖说到这里面有喜色,他父亲曾是戚家军一员,自然知道戚家军尤其注重火器,单说其步营,火器占比就曾接近一半,远超同时期内全球各国装备火器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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