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忽闻“咻咻”之声从院子中央的小花园中传来,循声望去,百里君墨便见一女子正在舞剑,声音是金属高速破空而发出的。
女子一身火红劲装,额上系着根同色丝带,舞剑的动作熟练而唯美,身边的落叶被剑风吹得疯狂席卷,裙摆如怒放的花瓣,露出内里套在小靴中的胜雪绸裤,飒爽逼人。
刚开始君墨以为那女子便是东方婉儿了,但仔细看清模样,发现姿色只能算中乘,给他的感觉更多的则是清爽干净,至于惊艳还是有些勉强了,当然放在他所处的恋爱自由的时代,追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少的。
驻足观望了会儿才想起正事,继续朝北面的那小阁走去,心里斟酌着与新婚妻子见面后第一句话该如何出口,又该以怎样的情绪表达,愤怒、质问亦或者冰冷,初醒时的怒火消了大半,他本就不是冲动之人,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
走到门前正待叩门,便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娇喝,在大概卯时初天刚破晓万籁俱寂的时辰里,异常的响亮,君墨愣住了,本能地回头,随即瞪大了眼睛。
只有在武侠电视里才见过的场景在他面前真实上演了,原本在花园空地练剑的红衣少女,朝前急跑数步,一脚蹬在杨柳树干上,树枝疯狂舞动,发出“簌簌”之声,落下更多泛黄树叶。借着力道女子竟在数米的半空中一个360°的腾空翻转,单膝跪地准确落地,除了刚才因为练剑而微红着脸蛋,毫发无损,此时一双清眸正死死盯着百里君墨。
君墨张了张嘴,内心颇为震骇,反应过来后想要由衷的赞美两句时,却被女子接下来的话呛住。
“这是小姐的绣楼,没有她的允许,任何外人不许擅入!”红衣女子说道,不冷不热,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规矩,并不是针对任何人。
君墨笑了,来之前想着,怎么着东方府也会顾忌下百里府的面子,起码在表面上稍微尊重下他这位新来的姑爷,没想到现在却连门都进不了,这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如果堂堂的天之骄女涵养如此,那不要也罢。
“你是谁?又知道我是谁么?”君墨反问道。
“我叫念青丝,虽只是小姐身边的婢女,但京城的百里公子谁人不知?”这句话不再中立,而是摆明带着个人态度的嘲讽。
君墨也只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不说血气方刚,中年人的那种出处事不惊的心性他还是学不来的,但依旧耐着性子道:“那麻烦姑娘进去禀告一声。”
他还犯不着与一个小丫头置气,事实终究还是要等见了正主才能搞清楚,他依然坚持要将话说清楚,话说清楚了,问题明确了,那离解决也就不远了,至于结果,那便是另一码事了。
原本直视君墨的念青丝眼神有了些许躲闪,只见她声音小了些:“小姐现在不在府上。”
君墨沉默了,后道:“这个理由并不好。”
念青丝杏目瞪圆:“信不信由你,小姐在军中处理事务无法脱身。”
“那昨夜与我拜堂的是什么人?”君墨声音发冷,气质更阴了些,带些煞气,他只感觉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严重侮辱。
这下轮到女子沉默了,有些气弱,但或许被君墨逼人的气势压迫得有些紧,于是挺了挺胸脯回道:“总之不是小姐,小姐虽无法回来,但婚总是要进行下去的。”
“所以找了个下人应付了事?”君墨冷笑道。
“不是下人!是……”念青丝突然顿住。
“是谁?”君墨追问。
“我,我不能说。”女孩偏过了头。
君墨感觉到大脑有些充血,只觉荒唐十足,婚礼上,岳父不到场也就罢了,新娘竟然还是找人顶替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君墨只感觉自己结了个假婚。仿佛是上天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但他却压根笑不出来。
未再多言,转过身君墨便打算离开,既然正主不在,那只有等她回来再说,没必要与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丫鬟废话。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了遭受白眼蔑视的准备,却没想到东方家表达不满竟到了这种地步,婚礼岳父不出面、拜堂找人顶替、洞房新郎独守空房,既如此,他也没必要再去彬彬有礼、笑脸相迎。他不欠任何人什么,更不是圣人、受虐狂。在这一刻突然有些羡慕魂归的原百里公子那没心没肺以自我为中心的纨绔生活,当然也只是有些羡慕。试问他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对了,我不管你在百里府的时候如何,这里是东方府,是名声赫赫的京城将门,门风清廉,还请不要把过去的坏习性带进来,将府上搞得乌烟瘴气。”
身后又响起念青丝的话,君墨身形顿住。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君墨道。
“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如果你差我做事,我是不会理会的。”念青丝很认真地想了想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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