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和何允晟都吓了一跳,我从未从我老丈人,或是姚冬苑那里听到任何关于长孙家的事儿,如果夫人本来要嫁长孙嘉树,为什么家里从没人提起过?
“你知道长孙家是苍州的家族,我们姚家呢祖籍也在苍州,只是父亲来戊城做官,就迁到戊城来了,我小时候和我哥哥都住在苍州的旧宅子里,隔壁就是长孙家。我哥哥大我四岁,长孙嘉树大我三岁,我们仨经常一起玩。”夫人顿了顿,“然后在我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真的不懂事哦,大概十一岁左右,觉得自己好像喜欢长孙嘉树。”
“正常,孙雨霁十一岁还喜欢彧青哥哥呢。”何允晟插嘴道,我此刻心全在夫人的故事上,叫他一插嘴心里好不焦急,反手给他一下子,就让夫人继续说。
“他对我也很好,我和我哥哥都算是听着章景炎的传说长大的,都很喜欢他的判官笔,长孙嘉树也就去学判官笔。我十二岁那年和哥哥一起被接到戊城来,他还一路追着来呢。我哥哥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本想和父亲提的,不过我觉得要先问他的意思,于是我们俩便去找他。”夫人又顿了顿,望着我和何允晟期待的眼神,好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道,“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我和何允晟异口同声问。
“他说他、他喜欢的是我哥哥!”
“噗——”我和何允晟大惊,又想着先前答应夫人不笑,只好憋着,背过身去偷偷地笑。
“真的气死我了,也把我哥哥吓坏了,那之后我们俩就和他断了联系,这都好多年了。”夫人戳了戳我,“笑什么?不是说好不笑的吗?”
“哈哈哈哈哈冬葵对不起,这真的太好笑了。”何允晟捧着肚子,“我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搞了半天,长孙嘉树喜欢的其实是男人?”
“是了,我想到我竟然对他怀了那么久的恋爱心思,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夫人叹气,“我本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儿,我哥也从来不说,只是没想到,这回他要来戊城了!”
“有趣有趣!”何允晟拍手笑道,“不过你放心好了,长孙嘉树早就动身了,你哥哥来是最新的消息,不大可能遇得上,只是你哥哥不是又回苍州做官去了么,难道这么些年从未打过照面?”
“哥哥没和我说,就算是有,想必也极其尴尬。”夫人托着腮,愁眉不展,“我哥哥被长孙嘉树吓得,来年一开春就赶紧娶了媳妇儿,可是长孙嘉树呢,到现在还是个独身。”
“你担心他对冬苑还有意思?”我拉过她的手安抚她。
“这可说不好!”夫人道,“我后来越想越奇怪,有次新年,他送了我极好的玉簪,只送了哥哥一个香囊,我还觉得他重视我呢,后来我才知道,那香囊里居然还有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啧啧啧,看不出来,长孙家还生了个痴情种。”何允晟幸灾乐祸道。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激夫人了,夫人有身子的人,情绪波动太大不好,对夫人道:“那么长孙嘉树的为人,也不像是那种小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把邢沅陵藏起来,那么你二姐夫这失踪案,倒真是难办了。”
何允晟正色道:“是了,原是长孙老太爷八十寿诞,我二姐夫的父亲在长孙老太爷手下做过事,就派了我二姐夫去拜寿去的,结果那么多宾客,一个个都没事,偏我二姐夫不见了。照理说,我二姐夫和你姑父葛天欹长得有几分相似,不少人远远瞧着该以为他是葛天欹,对他敬而远之才是。”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点像。不过这有什么关系?邢家也算是官宦人家,总不会结什么仇家吧?”我问。
“原先邢家是耕读世家,因为邢大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二姐夫性子又温和,上哪儿结仇家去呢?”何允晟道,“只是苦了我二姐,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还得操持家里。”
“章德公主确实辛苦。”我又想到远嫁的六姐,不禁更加怜悯起章德公主来,“苍州不远,左不过这两日他们都该到了,到时候该怎么着怎么着,刑部总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话是这么说,只是长孙老太爷可是辰国第一神捕,当年在刑部也是一手遮天,如今这事儿,刑部能站在我们这边吗?”
“这你大可放心,一来刑部本就是公正的地方,自然不存在站在谁那边,当然是站在正义那边;再来,如今的刑部尚书李大人也不是长孙老太爷的弟子,也没受过你家恩惠,他来主持最好不过,两边都没有关系,自然就不会偏颇。”我安慰道,“只是冬苑若来了,自然不能叫他住客栈去,你们俩也好久不见了,不如让他住咱们府上吧。”
“我怕长孙嘉树来相府寻我哥。”夫人在我怀里闷闷道。
“我帮你把他打出去!”何允晟笑嘻嘻道,“我倒要见识见识,是他的判官笔厉害,还是我的手指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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