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杞并不看戚子翊的表情,继续道:“事出之后,你诱导我们查探关于蔡氏的事情,将所有的嫌疑都推到了戚子然的头上。而就在昨晚我和任平生从戚子然房中搜走了蔡氏的册子之后,你又来了一趟。”
他们是亲兄弟,戚子然怎么都不会对他的弟弟设防。也正是因此,最终被这条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明不白的死了。而戚子翊害死了戚子然之后,还不忘模仿戚子然的字迹替自己兄长留一份遗书。
任平生笑起来:“子翊兄,想来子然公子对你可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亲手杀兄的感觉,怎么样?”
“一派胡言!”戚子翊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子翊公子,你很聪明。”姜杞慢慢道,“你懂得怎样洗自己身上的嫌疑,一早就认定了让谁来帮你继续唱这场戏——那天你特地找到我们,说是为了让我们帮你劝导戚归呈,其实只是因为你要我们亲眼看到从他房间匆忙翻出去的戚子然而已。”
“我们亲眼看到了形迹可疑的黑衣人,所以就没人会怀疑到你身上。”姜杞说了很多,微微出了口气:“为了以防万一,你还特地安排了人偷袭我,免得我们到时查不到蔡氏……”
然而姜杞却忽然停住说了一半的话,谨慎地注意到戚子翊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她一抿嘴,心中起疑:难道那个用渡魂针偷袭的人不是戚子翊安排的?
不过她没有过多停顿,并不给戚子翊回话的机会,飞快地转口道:“你把任平生的席位安排在前面,戚归呈在宴席上突然发难,我们一定会是首先有反应的人——你就顺势把这档子事情推到了我们头上。”
她讲到这里,连任平生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今日你带我们去看戚子然的尸体的时候,戚子然的夫人在外面也是你安排好的。我猜按照你的安排,本该是她忽然晕过去之后,你‘不得不’替自己的大嫂张罗大夫,而让我们自己去戚子然的房间。”
姜杞的手摩挲着惊涧的剑鞘,脸上露出一点点思索之色:“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忽然就改了主意、要同我们一起进去了?”
“……”
姜杞从之前就在想这一点,戚子翊会忽然改变主意,一定是在到戚子然的院子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在到戚子然的院子之前……
姜杞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戚子翊知道自己是风满楼当家的义妹的时候,那一瞬间复杂的表情。
“……是因为你意识到我的身份,所以不得不匆忙改变计划,我说的可对?”姜杞轻声问。
此话一出,任平生和左少炎的脸色都或多或少的变了——戚子翊在知道姜杞的身份之后就匆匆改变了计划,就足以说明他之前的打算必定是对姜杞不利的。
这样的道理,姜杞显然也能想得明白,不过她却不甚在意,而是略带一些悠闲地正视着戚子翊,不慌不忙地等着他的回答。
戚子翊一开始还能和她对视,可是很快便败下阵来,但是却犹自嘴硬道:“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然而姜杞却一点头:“没错,我是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这些的证据。”
戚子翊猛地抬起头来怒声大吼道:“你!”
“但是,”姜杞不在意戚子翊的怒气,“子翊公子,你的良心能安吗?”
戚子翊的表情一瞬间僵硬在了脸上,方才还鲜明的愤怒现在看来却分外的滑稽可笑。
姜杞微微闭上了些眼睛,只看着地面:“我早就听闻你们兄弟二人关系好,听闻戚子然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
她顿了顿,轻轻叹口气抬起头,看到戚子翊的身子忽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你兄长对你那么好,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姜杞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直敲人肺腑:“这么陷害戚子然,你的良心呢?”
戚子然他对你这么好,你的良心呢?
戚子翊的眼眶终于红了。
任平生神色复杂地看了姜杞一眼,心中莫名有些发闷。他飞快地深吸几口气,尽力挥散去心中的怪异,朝着戚子翊道:“子翊兄,你们的家事我们不想掺和,是非对错,还是你们……”
话未说完,异变突生。
任平生只注意到姜杞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紧接着便听到了利刃破空而来的声音。
他转手抖开扇子,姜杞的惊涧已经铮然出鞘。
“锵!”
刺耳的金石声响起,姜杞手中的惊涧已经对上了遥遥而来的一支箭矢。然而这还不算完,她已经听到了有人急速奔袭而来的声音。
“你去看着周先生!”姜杞绷着嘴冲任平生大喝一声,同时肩膀狠狠地撞了戚子翊一下:“去找我三哥,别碍事!”
事发突然,姜杞却已经果断且迅速地做出了安排。左少炎虽然不喜她这种万事己当先的风格,但是只思考了一瞬就做出判断,没有发出不同的声音。
姜杞刚刚换了一口气,已经看到一个黑衣人翻墙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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