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连若伊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多年以前的慕轩柘,穿着那件自己送给他的黑色polo衫,渐行渐远。那是那年赞城企业家网球比赛的时候,自己送他的衣服。虽然慕轩柘一个劲儿的嘲笑说很大街,不过他依旧穿着那身衣服,比完了赛事,此后还经常穿着,直到衣服洗的发白了才舍得扔掉。
醒来,已是满面泪痕。
她拂去脸上的残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底有一块东西渐渐破碎,消失殆尽,让她觉得暗暗遗憾却又无比轻松。
她起身坐起,嗅到一股淡淡的沉香。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身下极其舒适的卧榻并非在苏玉营房之中。枕头和被褥上精致的暗纹装饰未曾在自己棉制的普通被衾上见过。
低头看自己的衣群早已脱去,只剩下里面的内衫,她的思绪立马从梦里跳出来,连忙回忆起来。昨夜和那个自称王爷近侍的男人在一起,莫非自己又被他揩油了!
想到这,连若伊血气上涌,心中升腾一团怒火。自己被他看光光也就算了,那只是个意外!这可不是!
连若伊扯开床前轻薄帐幔,从床上跳下来,踩到床前毛茸茸的兽皮毯上,顾不得看室内奢靡的环境,翻箱倒柜的找起自己的衣服来。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连若伊赶忙窜进被窝,冲门外喊:“谁啊?”
“连姑娘,我们听到您房间有动静,需要帮忙么?”门外传出斯文的男声,客气地问她。
“没有!别进来!”连若伊觉得莫名其妙,这哪啊?怎么外面人还知道自己的姓氏,可自己怎么听也没听出来这个音色是谁的。
“好,我们就在门口候着,等您吩咐......”那个人又毕恭毕敬地回应她。
她连忙起身确定门窗已经关紧,继续寻找起衣衫来。水曲柳木的翻花衣柜的柜门同它所在的那堵挂满巨幅壁毯的墙嵌在一起,她打开柜门一看,才发现那扇柜门之内原来是间盥洗室。
右手边的木门通向如厕的小室,正对柜门的则是一方木制的浴池。池子的一侧,别致地放着一块不大的温泉石,水从温泉石中间的小孔流过,放入池中,升腾出一团团的白雾。石头的一角放着皂角和各式的香叶、花瓣,还有一只装有浓郁的猪苓油的小玉瓶。
连若伊眼神里略过一丝笑意。不好好享受一下香池美浴,那真是不是自己风格!她仔细地检查了下门窗是否严密之后,便急不可耐的脱去内衬,跃入池中。
待到沐浴更衣,连若伊才打开房门。几个婢女纷纷低头跪下,一个男子立在那里弯腰鞠躬,并不与她对视。
这是什么情况?一朝变尊贵了?连若伊心里暗爽。没等她开口,那个弯腰的男子便直立了身子对她恭恭敬敬地说道:“连姑娘可是沐浴好了?”
“啊?你怎么知道?”连若伊有点诧异,见男子抬手指指自己还在滴水的一侧头发,急忙拂去积水,尴尬地笑了。
男子也同她笑了一下:“姑娘,在下北浅,是奉了王.....王爷属下,南渊的意思,悉心照顾姑娘,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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