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们本就是一体——不死不休。

人群中许多人脸上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已经倒了下去。

首当其冲的谢风、谢雨不但被剑气杀死,还死的惨不忍睹——如受车裂之刑。

呼延常看着云谣拔剑在手,已骇得面无人色:“夜雨摧……”

可惜太迟了,他手中的铁拐在云谣的剑下就如同一根秸秆做成的玩具。他还未及逃跑,剑气已经笼上了他的全身,他拼命舞动铁拐护住全身。

可他还是连同自己的铁拐一同倒了下去。

无嗔死的并不体面。

他的嘴巴刚刚张开,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呼,他的身体已被剑光剖开。他的牙齿最后咬合之时,叼住的是他自己的肉。

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他这一辈子,吃过数不清鸟肉、兽肉,甚至人肉,可却没吃过自己的肉!现在他吃到了,死可瞑目。

云谣望着最后一个瘦个子倒下去。

突然,他冲到那堆碎石旁边,弯下腰大声呕吐起来,他差点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云谣不是没杀过人!但从前他杀的那些人,都是他认为该杀之人、非杀不可之人。所以他杀人后并没有什么不适。

可是现在,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感觉素日里没有什么威力的三招剑法竟如此无情!

夜雨催花到底是一把什么剑?为什么如此疯狂恐怖?

良久之后,阮琳缓缓走至云谣身边:“其实,你不必难过伤心。我们本就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今日你不杀他们,他们一样会杀了你。这个世上,唯有强者才能笑到最后。”

她的话很悲怆,可惜云谣远未听出来。

云谣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一下那柄剑。他的双手满是鲜血,剑身泛着透亮的红色。

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厌恶。对自己的厌恶。

阮琳明白云谣的心思,她当然明白,因为这一幕,她早就见过。

她轻轻的道:“其实你并不知道,你能将这些人全部杀死,除了你持有夜雨催花,更因为,他们的武功远没有他们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高!但即使这样,你也仅仅只是斩断了呼延常的铁拐,切断了他的咽喉而已。你知不知道,天下还有许多厉害的人物,武功不知道要比这些人高多少!”

云谣用绝望的眼神代替了回答。

“其实,今日你不杀他们。反过来如果是你落到他们手里,死的将会比他们要惨百倍、千倍!”

云谣脑中突然有个问号一闪:“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哈哈哈哈……我是谁?”

“我就是大公主!”

阮琳就是大公主?魔教大公主?

是的,她是。

云谣面无表情,并不惊讶。他当然不惊讶,因为魔教远在他还未出生之前就已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不!远在他的父亲未出生前几乎就已失去了消失。

他没有经历过那种年代!

虽然,云谣并不知道父亲是谁。

不过,他多多少少总还是听过一些关于魔教的故事。

他抬头看看阮琳,她并不像传说中那样青面獠牙,狰狞可怖!

他只听说那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一个已经在江湖上消失的组织。年代已久远到江湖中人几乎个个忘记!

阮琳与天空一样深遂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云收燕照千山月,夜雨催花满地红。其实,你手中这柄剑,年代非常久远,已经成了奇迹和传说!”

云谣转过身来,盯着她!

“据说,这柄剑,取材于一块天地灵石,非金非铁。是远古之时截教祖师金灵圣母所铸的一柄上古奇剑!……其实,本教以前也并非世人口中称谓的魔教。”

云谣侧耳倾听。

“想当年,远古之时,浑沌之中有一远古巨神生于天地之间,名唤盘古。他感叹自己身体愈长愈大、愈长愈高,恐天有极限,所以,以眼中炼出的一柄开天辟地之斧撕裂浑沌。清者为天、浊者为地,身体发肤俱皆变化为万物。盘古死后,精、气、神又化为伏羲、神农、女娲三位上古巨皇……女娲娘娘补天之后,功德圆满,她感叹四方生灵苦难,遂收下一徒名为鸿均道人,令他下凡济世救人。”

“后来呢?”

“后来,鸿均一道传三友,他又收下元始天尊、太上老君和通天教主三位弟子。其中通天教主岁数最幼,最受疼爱,但他志怀高远,创下一个大大有名的教派——截教!”

“通天教主怀济世救人之心,广纳门徒,无论蠃鳞毛羽昆概不拒收,如此,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可正因为择徒毫无标准,门下弟子良笈不齐,好恶掺杂,再加上许多门人弟子本非善类,行事乖张,肆意妄为,所以越来越遭人垢病。终于梁武帝二年,该皇尊佛抑道,大肆屠杀截教门人,后来,经无知愚民越传越讹,再加上口误,于是,截教就变成了今日世人口中的魔教!”

云谣听得呆了!

阮琳看了他一眼,又道:“想当年,神教有两大护法,四大长老,十六路香主,弟子难以计数,十分兴旺。可那些所谓武林正派,自以为能替天行道,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们斩尽杀绝,那一年……”

阮琳眼中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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