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渊不顾黎民百姓任由士兵肆意抢掠,加上匈奴一族行事野蛮,屠杀大魏的百姓,一时间黎民怨声载道,随着季静梅以梅山先生的名义发布檄文,号召百姓投军杀敌,各州兵马都陆续增加。不能参战的妇孺老弱,则有钱捐钱,有物捐物。

看到季静梅有如此大的号召力,李泽渊心中又气又悔,不顾士兵的疲惫,竟又发兵柳州,柳州州牧直接开城门迎接建业帝,惹来民众痛骂,其他各地的藩王见情况不妙,纷纷联合起来对抗李泽渊。

战火纷飞中,端木赐和苗妙妙悄悄赶到匈奴境内,撤出匈奴境内所有商行交易,十天后,匈奴各地的百姓开始慌乱不安,早因商行习惯交易的匈奴百姓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无法买到,若是丝绢首饰这些奢侈品便罢了,只是油盐酱醋这些日常用品的缺失让百姓们陷入生存的恐慌中。

又十日过去,匈奴的贵族们也无法忍受生活质量的下降,纷纷找其他途径,却发现与之往来的各国都不再同他们做交易,匈奴人慌了。

这时,端木赐派出的人出手了,三日后,以库乐部落为首,库乐王联合其余八王,围攻塔克部落,塔克部落的人急忙撤兵营救。

魏史记载:大魏康平二年七月,匈奴坦克部族兵马撕毁盟约,背弃叛军,回西域途中,遇幽州王三万兵马,尽灭。匈奴各部获知,灭塔克部。

此时,柳州州牧府衙,随着李泽渊的一挥手,桌子上大魏舆图联同笔墨纸砚等尽数落地,一地凌乱!

“就一个商行,你告诉我,就一个商行,匈奴就不肯再出兵了?”

跪着回话的人小心抬眼看下,又忙低头,不敢说话。

“好一个季静梅!好一个端木赐!”李泽渊气得脸色铁青,“去给我把陶青找来!”

来人以最快速度离开书房,出门后才将脚步放缓,低垂着的头,掩饰了他唇角的笑。

“陶青,你速速派人,不管是大月氏还是大秦,不管是什么条件,只要他们肯出兵,朕都答应!”

陶青看着眼前的男人,神情有些哀伤,“皇上,西域那边儿,您放弃吧”

“放弃西域,只剩下外族人了,对!外族人,朕可以找凉州的那些外族人结盟!”李泽渊如同疯子,他大力拍了下桌子,“蒙布尔丹族不是有个公主吗?派人与蒙布尔丹王谈,就说他所有条件朕都答应了,快去!”

陶青看一眼魔怔了的帝王,转身离开,出门却长叹口气,他自小跟着李泽渊,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模样,主子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陶青茫然,想了许久,似乎.....似乎主子争夺皇位失败后就开始失去了往日的清明,他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件事,他步履沉重,也没走的看路,就和一人撞上了。

“陶兄这是怎么了?”

“是魏兄啊”,陶青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皇上真是......唉,皇上派我去蒙布尔丹。”

“蒙布尔丹?”魏连山变了脸色,“那些条件,皇上应了?”

见陶青沉重地点头,魏连山沉默半晌,拍了拍他的肩,“皇命难违啊!”

“皇命难违”,陶青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陶青去往凉州的时间内,平叛大军开始逐一收复失地,魏史记载:大魏康平二年八月,伤五千灭叛军万余,复虞城、平城、安城九月,激战得复兴州、柳州,叛军退守兖州。

周蜜苦苦熬着,终于等到了李泽渊,听到门口传来的通报声,周蜜眼神先是一亮,继而暗淡下来,起身,整整仪容,并不出门迎接。

李泽渊踏进房门,脸上满满都是厌恶,“朕早说了让你滚,你死乞白赖地不走,是真想让朕赐死你?”

周蜜抬头看她,泪如雨下,“我本想走的,想想不见你一面终究是意难平,李泽渊,你我夫妻这些年,我不说什么夫妻之情,也不想和你论什么周家的扶持,我知道你都不在意,今儿我只想和你确定一件事,你是真的要娶蒙布尔丹族的公主?”

“朕不是早让人告诉你了?”李泽渊眉头紧锁,“朕已经和蒙布尔丹族的王商定了婚期,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朕劝你还是识时务得好。”

“行吧,我明日就走”,周蜜以帕拭泪,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七郎,你最后陪我喝一杯吧,这些年,我周蜜心里念的全是你,为此,我不惜断了和梅儿的姐妹情分,不惜手染鲜血,我记得,从你被封王那天起,你再没有和我对饮过。”

说着,她让琼玉取来一坛酒,又从匣子里取出一对杯子,“这是当年你我大婚时,梅儿托人送来的礼,我本想摔了,后来想着碎了兆头不好,就锁在了库房里,前些日子我收拾嫁妆,看见了。”

听到是季静梅送的礼,李泽渊表情缓和了几分,周蜜余光瞧见,心中冷笑连连。

面上,她却丝毫不显,一手提着衣袖,一手将酒缓缓倒入杯中,醇厚的酒香弥散开来,她的语气带着丝幽怨,“我周家祖居江南,这是我出生那日母亲埋入树下的,出嫁那日,那些酒陪我到了恭王府,一晃这些年就过去了。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来,干了此杯,你我从此也就了断这缘分。”

李泽渊眼神终于和缓,想起了曾经和周蜜举案齐眉的过往,他叹息一声,抬手,端起了酒杯,“你不该骗朕,若你当初直言那些诗作都是梅儿做的,你我走不到今日这地步。”

“如今再说这些没什么意思了”,周蜜举起酒杯,见李泽渊喝下,才一口饮尽,放下酒杯,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站不住脚。

“你笑什么?”

“我笑你李泽渊算计一辈子,倒头来将会是一场空!李泽渊啊李泽渊,曾经您柔情蜜意地骗我,如今我骗你喝下这同心蛊,咱们两个扯平了。”周蜜抬手将酒坛摔在地上,瓷片翻飞,酒液四溅,她不顾李泽渊黑紫的脸色,狂笑道,“我周蜜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既然骗了我的心,这辈子休想弃我而去!”

“你疯了!”李泽渊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个贱人,你竟敢给朕下同心蛊!解药呢?”

“没有解药!这是我特意找苗疆圣女讨来的,我会有解药吗?”周蜜脸色赤红,喘不过气,“你不信就杀了我啊,得不到你的心,能和你陪葬,我周蜜心甘情愿!”

李泽渊抬手将她扔在地上,“贱人!”

“随便你骂”,周蜜咳了几声,神情癫狂,“我如今一无所有,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哈哈哈!”

“来人,将这打入天牢!!”

兖州王府,这一夜,一点儿也不太平。

正院内不断有侍妾进入,又不断求饶着被拖出,到后半夜,兖州各地的名医被陆续带进去,却都被关押起来。

一夜折腾,疲惫的李泽渊终于睡着了。

但他刚醒,就气得一脚踹飞了报信的下人,“废物!一群人看不住一个女人!”

阿远不忍地看一眼,声音颤抖,“皇上,是魏将军将人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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