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渠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在厢房里等他吃饭的小身影,心猛的一窒,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唔……阿妩,你怎么坐在这里?吃过饭了吗?”喝过酒的声音微微嘶哑,却比往日里更加低醇。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妩想来就知他醉酒了。

“你喝酒了?”阿妩故作嫌弃,却身不由心忙跑出去扶住他微晃的身形。

“嗯,就只喝了一点点。”霍渠说着对着阿妩比了一个短如小指般的手势。

“真的就只喝了一点点?”阿妩细细打量他的眼睛。

男人的喝醉了的样子真是好看,粲然如星的眼睛也看着阿妩。

“真的就只喝了一点点。”男人嘟囔着:“阿妩,我不会骗你的,此生我最不想骗的就是你……”声音很小,但是沈阿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路扶着着他好不容易回到了他休息的厢房,差点没把她小身板压趴下。将他放置在床榻上,阿妩直了直腰板,这才絮絮说道“这得亏是我,要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你就等着睡大街吧!”

本来想着将他放下就走的,谁奈阿妩心软,回头看他穿着衣服鞋子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阿妩又是一阵忙活,将他扶起脱了外穿的锦袍,只留了一件贴身的内卦;又脱了靴子,整了整软枕后将他重新放下,然后轻轻给他覆上衾被。男人舒服得哼了哼声,沉沉睡去。

十月的天,长安夜凉如水。

阿妩剪了灯烛,吹了灯芯。轻轻走出去掩上了门。似乎又觉得忘些什么,去了膳房央嬷嬷煮了一碗醒酒汤,又匆匆端去了霍渠的房间。借着月色,轻轻将汤放下,将霍渠扶起断断续续喂他喝一些,将他擦拭干净后把他放入被里,细细密密的将他掩盖好,这才放心的走出去。

这个男人,平日矜贵凌厉,但是醉酒时竟像个孩子。

阿妩累了一天,早晨起了个大早去书房当值,霍渠去了老宅后又将书房里里外外拾掇了一番,再后来又张罗饭菜等到日将暮他归来……她真的很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妩觉得心里很满足。沾到枕头上不一会儿就陷入了黑甜乡。

翌日清晨,床榻上的男子幽幽转醒,望了望房梁,微微适应了环境才渐渐眼神清明起来。

他看了看他的衣着,猜想一定是阿诚那小子给他换了衣服。往日与朝安醉酒回家,他仿佛是孤家寡人般无人看管,难得阿诚这次如此心细,一会儿定要好好赏他一番。

他穿好了衣服,细细绾了冠。

霍渠走至漆木柜里欲寻一条腰封,这才注意到,木柜旁的案几上有一只玉碗,是残留一半的……醒酒汤。

这定然不是阿诚做的,阿诚没有如此妥帖的性子。会是谁呢……

霍渠想到,昨日他刚踏入院门时就看到的小身影,那小身影还问他是不是喝酒了,他还记得她一个瘦弱的小身板扶着他回了厢房,再之后他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然不记得了,只是仿佛记得昨夜有一个人给他喂了一口又一口的水,原来是醒酒汤……

想来,这个人就是阿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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