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面一位是梳高椎髻,着丁香色裙子的女子,二十出头的年岁,鹅蛋脸大眼睛,打扮的淡雅怡人,一看就是出身不错。右面的女子梳着偏髻,着青色裙子,三十二、三岁的样子,瓜子脸丹凤眼,神情稳重。她后面还跟着一个梳元宝髻的十三、四岁的少女,以及黑肤的十五六岁少年。她们中间簇拥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人。这位妇人梳着高高的盛髻假发,显得她更加高大。虽然同行中年纪最长,可看老妇人走路说话的气势,直比旁边的人都还要精神几分。
她领头走进屋子来,先是朝着杨纂瞪了一眼,一回头就露出慈祥的笑容打量着郑氏姐弟。杨纂笑哈哈的介绍道:“这是你们世伯母,堡中大帅也!”说罢摸着白胡子大笑起来。
郑氏姐弟连忙拜见,杨夫人一一扶起,双方坐下后,杨夫人就介绍了自己身边的人。二十出头的是二儿子杨冠的妻子元氏,三十出头的则是大儿子的妻子韩氏,后面则是韩氏的儿子杨弘,女儿杨弭。杨夫人先是盛赞了郑氏姐弟的仪容风姿,又和杨纂回忆起当年与郑梼相交的旧事。
她嘲笑自己的丈夫杨纂说:“当年长亭赛马,本应是你这当将军的稳赢,却硬生生的让郑兄弟打平。定是因为赌约是三缸酒!这老酒虫,想输掉换酒喝呢!”
在坐的众人皆掩口而笑,杨纂也同笑说:“打平也不吃亏!事后喝的可是荥阳郑氏家酿的美酒,三缸可抵市集上三十矣!”
笑闹了一翻,看日上中天,有仆役来报,车马已经备好。杨夫人请郑氏姐弟去宴厅中浅坐,品尝一下她家的炙乳羊,席间送上的是清凉解腻的梨汁,大家边吃边说话。期间杨夫人也说了些请托的话语,对于这次能跟随郑氏的船队回邺都,她也比较放心,只是不免要打扰到郑氏一家。林一闻着香喷喷的羊肉味道,不免是有些流口水,但更让她笑喷的是,与郑氏姐弟年纪相仿的杨氏兄妹,却矮了郑秸一辈,被杨夫人要求给郑氏姐弟执晚辈礼。
宴席完毕,郑稚郑秸一起去偏房整理洗漱。等她们出来时,杨氏一家已经做好准备,韩氏与杨弘、杨弭都已经上马,并带有四名仆从,分别是两男两女。一路的行装已经提前送到渡口边去,等待接收。
杨纂与杨夫人也没有远送,只让杨冠同送到渡口,并拜见卢氏。回程比去时骑速更快,杨氏三人都是弓马娴熟的人,性格也爽快。特别是杨弭,一会儿时间就与郑秸、宋秀熟悉起来,等到了码头,早就姐姐妹妹的偷偷说起话来,也不管杨夫人硬定下的辈份。
渡口的画舫上,卢氏已经处理了好了相关的事项,把过几天回范阳要准备的礼物重新查看了一番,同行人员事宜也提前叮嘱了下去。岸边又有仆役来报,说是杨老将军家的行礼到了,卢氏派了邓娘子亲自前去安排,听说又添了一位公子同行,便让管事去郑道瑜旁边再布置一个房间。一切布置妥当,岸上来报,公子小姐携杨老将军家眷已经到了,这就要来拜见卢氏。
天气和暖,丽日当空。画舫两船间拉开距离,用小舟为梁,铁索相扣,上铺宽大的厚木板,再铺上一层粗毡,一层软毛地毯。中间用锦帷搭起,摆好案几和席子,放好糕点、瓜果。四周又用彩绳拉上栏杆,防止落水。正是好一处水榭楼台!
卢氏拉着韩氏的手,同坐在上首,杨冠坐在右下第一席,杨弘和郑道瑜坐在一起,少年人立刻就成了朋友。至于杨弭,她拉着郑秸窃窃私语,还不时跑到郑稚身边问东问西,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略吃了些糕点,杨冠就赶紧说明了父母的意思,并且对临时加上了侄儿一起回去表示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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