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应该要宵禁了,然而依然没有找到她。官兵们已经将街上的行人全部查检了一番,却因为迟迟未曾接到命令,只得一次次再三翻检。底下的人们早已知晓事情首尾,连我这里都能听见有人大声道,“公主自己不检点,干我们这些人什么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寻汉子去了!”
魏国太子一瞬间面上的冷漠像冰一样的破开,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叫人下去拔了那人的舌头。
白璧惊的连忙按住他,“太子殿下!叫人下去将他以诽谤之名下狱就罢了,拔了舌头可是私刑,殿下当街对别人私刑,传到陛下耳中该如何是好?还请殿下三思!万万不能在现下太子监国此等重要之时传出暴戾之名!”
太子看他一眼,眼里破冰而出的怒火熊熊燃烧,却还是听从了他的劝告,只要侍人们下去将他们扭送下狱。
我扯住白璧的袖子,将他拖回我自己身边来,他安抚性的拍拍我,低声和我说,“不要怕。”
然而这个动作到底触动了魏国太子。我看见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便向白璧使了眼色,松开了手。
我心里还记得十四公子和我说过的话,知道阿梨现下虽然不记得了,但是她幼时与这个年长了十几岁的兄弟关系极佳。
小孩子大都不记得几岁时的记忆。
但面前的这位兄长绝不会忘记相对自己现在的艰难痛苦的人生而显得格外的轻松甜蜜的少年时期。
时间顺着指尖过去,却带不起一点涟漪。
太子府内派人过来,询问太子何时才能回家,因为小世子极为挂念父亲。又兼之两位郡主今日都有些不适,太子妃派人过来询问太子何时能够回去主持大局。
太子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遇上这连消带打的一番问询,竟是活生生的逼出了眼泪。
他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我听见他道,“好,我这就回去。叫太子妃今日不用等我用膳,郡主那边先请人过来看了,按照医生的方子煎了药吃,接着让阿碧和阿玲不用等父亲都先睡了,父亲今日忙,明日才能见他们。另外叫丞儿他们不用等父亲抽背功课,自己先把今日的功课复习了,早些睡,明日还要去宫中背诵。不要让祖父担心。”
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除却自己母亲带给自己的骨肉亲情外,他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几个,哪个都不能少。哪个都很重要。
他自己的家,是他自己构建出来的一个完美无缺急需保护的王国。
他说了这些,打发那些人走了,随后又坐在原处坐了许久。
宫外到底凡事从权,一切都简单,连蜡烛都不十分明亮,数量也少,灯光昏黄中能够看见他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半明半暗。
先前的几滴泪似乎突然一下子就消失在空气中,他又变成了那个冷淡自制的魏国太子。
一个人在这世上呆的越久,牵挂就越多,于是随着你的牵挂的增多,曾经你以为重要的东西就会慢慢的不那么重要。
当你为了你以为自己现在需要的东西而放弃自己以前在意的东西,你可以说自己成长了,也可以说自己改变了,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可怕。
可怕的是你以为你失去的是不重要的东西,但是你却再也无法重新得到。
他坐了许久,和我道,“诀之,你真的不知道青梨去了哪里?”
我认真的看着他眼睛,“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希望这一切不过是我和青梨联手的一场欺骗。
但是这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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