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少不得再回到京城重操旧业了,只是不知这身老皮还有无男人肯摸?再不然,也就寻摸一处庵院了此一生罢了。。。”

祺妈妈听了半天无语,寻思再三,好几次都做出欲言又止的神态,但在素语眼底隐藏深深的期盼中,又咽了回去,几次之后,素语也就不抱希望,借口困乏,重新躺下睡着了。

汪泉站在窗前,听着两人的叙述一直不发一言,直到此时才悄声对祺妈妈言道:

“我出去看看路况如何,尽管我们不赶时间,但也要在年底前回到老家过完年,好上任不是?”

祺妈妈答应一声,却紧跟着走出房去,拽住他衣衫一角问道:

“你怎么想?”

汪泉奇怪道:

“什么我怎么想?”

祺妈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双目,那里并没有她想寻找的答案,遂心里有些不解:

“难道是我想多了?”

于是就用话岔开,转身正要回房,却听汪泉又叫住她:

“呃,阿祺,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良善之人。但是,各人有各命,不能强求一致的,我们顾好自己尚且不易,再往自己身上增加无谓的负担,你我并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个义务,你说是吗?”

祺妈妈怔怔地看着汪泉,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点点头,自去了。

过得两三日,风雪住停,积雪消的七七八八,露出的泥地虽有泥泞,也被极低的温度重又冻住,已是上路的最好时机了,客栈里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汪泉也几次暗示祺妈妈早日离去,不料,祺妈妈看着一直躺在床上,始终未能痊愈的素语,却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就此离去,汪泉终于下了最后通牒:

明日无论如何要启程!

祺妈妈这才下定决心,在晚上与素语睡最后一夜时,拿出当初素语让汪泉交给自己的那个紫木盒子,惭愧地对素语道:

“这些年也并没有攒下多少银子,你我都知道,每日的流水不知要打发多少进门敲诈的官匪,所幸最后还是依仗汪泉的面子把云仙楼卖了个好价钱。

这里是当初你给我的那些贺礼,我一直当个念性没有动用,现如今,我再给你添上些,虽不能让你重新拥有像花舞楼那样规模的院子,但做些其他小生意,或你愿意弄个小小的院子养活自己许是可以的。”

说着打开匣盒,里面除了当日自己赠与的钗环玉石之外,另有二百两银票,素语看了内心自是感动万分,握住祺妈妈手哽咽道:

“阿祺,其实你不必这样做,这些银子来之不易,况且你和汪大人此去故里,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而我也早已厌倦了勾栏生意,嗯,我早已问过了,此去不远有间庵院,貌似可以收留走投无路之人,过的几天,我身体无恙了便会寻去,因此这些银两钗环之类的对我也毫无用处,谢谢了。”

说着,手中推挡的力气颇大,祺妈妈最后终于着恼道:

“这些盘缠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然,你让我和汪大人如何启程!”

她是个不掩不藏的直率性格,心里有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才痛快,素语听了默不作声,半响道:

“也罢,我收了,谢谢了!”

说完,将盒子往枕头底下一掩,道:

“今晚你就不要在我房里睡了,去汪大人的房间吧,免得明天一早你们走时吵醒我,又要让我伤心难过。”

祺妈妈听了,也就恋恋不舍的抱了抱素语,虽始终不忍,但还是开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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