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使臣冷哼一声,大手一扬,却将内侍拦下:“楚帝,既然这《富春山居图》难得,便让大家多欣赏几眼,免得以后进了皇宫内苑,想看也看不着了。”楚帝想尽快揭过此事,他偏不如他所愿。

南越国二皇子赵庭筠看着热闹,也不出来打圆场,反正这幅画留在玉萝殿,丢的也只是楚国人的脸,与他们南越无关,倒也懒得管这闲事。

见没有人敢出来阻拦,吐蕃使臣得意至极,肥肉横生的胖脸因为酒意涨得通红,随行使者听从命令,举着画卷缓缓移动,众人得以近距离观摩此画,待移动到顾浅歌面前时,她也是聚精会神地观赏这幅《富春山居图》。

突然,顾浅歌神色微凝,有些疑惑地紧盯住画卷上的题跋,她曾记得史书记载,这幅《富春山居图》遭遇过火灾,当时收藏此画的吴其贞为了掩盖火烧痕迹,便将原位于画尾的董其昌题跋割下来,挪至画首。

如今吐蕃使臣拿出的《富春山居图》虽有古香清韵,不似近日俗工所作,但题跋处的破绽明显,所以,这幅画根本不可能是黄公望的真迹,而是后人仿制的赝品!

画卷正绕场让人观赏时,顾浅歌已经在心里仔细确认过,淡淡地扫了眼狂妄嚣张的吐蕃使臣,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慢慢站起身,冷声道:“这幅《富春山居图》不过是件赝品,吐蕃如此鱼目混珠,是当我们大楚好欺负不成?”

听到顾浅歌清冷如玉的声音,吐蕃使臣愠怒地转过头,只见一位华服少女盈盈而立,神色不卑不亢地望着画卷,兴许察觉到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她竟然丝毫不害怕,还敢迎着自己视线,感觉权威被挑战,吐蕃使臣凌厉道:“大胆!你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敢说吐蕃进献的《富春山居图》造假?你难道不知,污蔑外国使臣,是大不敬的罪,是要砍头的么?”

顾浅歌看着吐蕃使臣像个跳脚小丑来威胁她,不禁轻蔑一笑,不理会他,反而转身朝着楚帝行了个福身礼,低眉敛首恭敬道:“臣女顾浅歌,拜见皇上。此画虽出自名家之手,但并非黄公望真迹,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饶恕臣女大不敬之罪。”

楚帝众人皆是一脸不解,吐蕃使臣则双眸如刃地盯着顾浅歌,沉声道:“这位小姐既然说这幅画是赝品,那就请说出个缘由来,不然……我定让楚帝治你的罪!”

楚帝沉眸思虑片刻,他对字画研究不深,再何况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失传多年,一时间倒也分不出真假。如今见顾浅歌直指此画是赝品,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此画若不是真迹,那丢脸的就是吐蕃;忧的是顾浅歌一旦说错,不仅性命难保,楚国的名声更是堪舆,连同他这个皇帝,也会跟着没脸。

正当犹豫踟蹰之际,秦溪薇忽然软糯道:“皇舅舅,既然顾小姐信誓旦旦地指认此画为赝品,那便让她说出个理由来,若说的好,就赏个黄金百两,但若说不好……就将她赐给吐蕃使臣当妾室,也算是弥补过失,可好?”

她是巴不得将顾浅歌嫁得远远的,不再回来,免得勾引她的云初哥哥。至于顾浅歌嫁给谁,她瞧着那胖得像头猪的吐蕃使臣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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