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歌低吼:“乌羽,你疯了吗?在你心中,陛下可否比得过融英的十分之一?让你情愿去骗他,也要为融英铺路?”
乌羽不语,一直默然地看着山下。
鸣歌激怒之下,绕到乌羽正面,按住乌羽的双肩:“那你呢?你已经付出了感情,你怎么对得起自己?值得吗?”
乌羽仰起头,丝毫没有了平日的客气和顺从,她眼中露出寒厉的光,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乌羽,你根本不了解陛下,你连融英都骗不了,如何骗得了陛下?”
面对情绪激动的鸣歌,乌羽却只是幽幽道:“比不过。”
鸣歌一愣:“什么?”
“陛下比不过融英的十分之一,元帅比不过陛下的十分之一。”
鸣歌双眼眯起,所有的心疼和焦虑,都在缓缓流散而去。
乌羽像是丝毫不觉她这句话有多么残忍,她轻轻拨开鸣歌的手,柔声道:“你是季禺国的开国将领,是百姓心目之中的战神。我相信您对陛下的忠心。但此时此刻,你应该杀了我和融英。你不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你对我有私心。人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捅破底线,变得自己都不认得自己。鸣歌元帅,此后,我的命运、选择、病痛、难堪……都和你无关,因为很显然,这不值得。”
乌羽说完,朝着鸣歌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抬脚朝着山下走去。
鸣歌不敢再看她的背影,他的心随着山中的夜风不知飘向何处,唯有无声的自嘲,留在他的唇边,最终化作一行清泪。
军营之中的时间过得很快,二月,草长莺飞,山中真正有了暖意。
阴兵一直没有再来过,就连卵民国边境都难得安宁了一阵子。只是军中所有的将士都没有松懈过片刻,只因当时的场景太过骇人。
因为东方徽的死,粟儿一直觉得羽民国的下一个对象就是鸣歌。
没有比杀死元帅更具有瓦解军心的力量,只是这阴兵迟迟不来,粟儿倒更是忐忑,生怕他们在弄出比阴兵更加可怖的招数来。
“你说,为什么缎缈突然收手了?”
粟儿越想越不对劲,还是没耐得住性子,找到融英,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融英正在记录军中草药的存量,抬头看了看粟儿,依旧十分分客气疏远,放下笔,笑道:“粟儿姑娘,你来了。”
粟儿道:“别玩这套虚的。”
“缎缈想的什么,我自然不能洞悉,不然我也不会被他所骗。”
粟儿想想也有道理,本来她是指望融英可以帮助他们解开阴兵之谜的,此下看来,她充其量也只能是个医师了。
“不过,”融英继续道:“我族人的血是有限的,怕是他们已经用尽,现在他们一定是在找新的血媒。”
“除了三尾狐,还有什么妖物可以作为血媒?”
“这个阵法所选用妖物并没有品种限制,只是一定要千年以上的妖物。”
“所以……你不足千年?”
“是,我尚有三年才满千年。千年之时,我必定要经受天雷大劫,很可能就被劈死了,所以,我一定要在三年之内将缎缈杀了。”
粟儿与融英接触一个多月,对这个狐妖从来没有同情,只在这一刻才有些动容。
她抿了抿唇,干巴巴道:“那你好好努力。”
说完,粟儿忙不迭走开,直接跑到鸣歌军帐之中。
鸣歌也在苦苦思索破阵之计,他向军中将士征询意见,大家给的主意不外乎是撒黑狗血,撒糯米,烧黄纸,贴福禄之类,越听越像是驱鬼仪式。
粟儿等他遣散了众人,才进了帅帐子,对他道:“鸣歌元帅,我需要和乌羽出去一趟。”
鸣歌低头整理桌上的文案,随口应道:“你去便是。”
粟儿道:“我方才和那三尾狐妖打听出来,原来这起阴兵的阵法,关键还是需要千年大妖的血作为引子。”
鸣歌放下手中的事,严肃地看着她:“你继续说。”
“我和乌羽寻一趟山神和地仙,问一问盘踞在羽民国和季禺国附近的千年大妖。虽然妖族现在堕落了,但是千年道行的妖物还是很多的,如若让他们知道竟然有人想要以他们的血肉为祭,他们说不定愿意联合起来,帮我们制服缎缈。”
鸣歌吐了一口气,背着手沉思片刻:“你为何要带乌羽去?”
粟儿不好意思道:“我这人不认得路,乌羽在山中是个辩路的好手。”
“你可以带朔朔姑娘陪你去。”
粟儿满身不自在:“别了吧,给这些地下的小仙看到我和小妖混在一起,我面子往哪里搁啊?”
鸣歌道:“嗯,好。山中早晚有温差,夜间阴寒,你多穿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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