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心中有了盘算。
自己还不算先机尽失。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刘幽州等人,做好防备。
方炎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月色正亮,董石头缩在床上酣睡,嘴角还有些口水。
于是方炎取了盏油灯,单手一捻,用驱火术控制其火焰浮动,就着昏暗灯光看起书来。
江若紫没有作声,不过这一夜垂目纳气,全然是心不在焉。
黎明将至,少年慢慢合上书,将心思全然沉寂下来。
方炎默默叹了口气,这番事发突然,原本打算顺势而为,顺着山寨这条脉络往上摸索的想法怕是断了。
气运不佳,方炎不是一次两次了,故而没多少遗憾,更何况他这几日和墨先生探讨儒家学问,里面不少道理经过推敲,对自己处境的看法也不似彷徨。
老话说的在理,既来之则安之。
随后他迈步开门,依旧腰佩长剑,眉宇英武,漫无目的的游逛几圈,到了拐角处却是蓦然加快步子,转而绕道而行,去那关押金剑宗外门女修的牢房。
女修盘膝而坐,半分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感应到方炎的气息后微微睁眼,冷冷盯着少年,一言不发。
方炎索性寻了张凳子,就这么坦然跟女修隔着牢门相对而坐,这才开口,“禁封真气运转,掩盖自身气机,很好玩?”
女修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冷笑两声,把头扭过去。
方炎摩挲下巴,“若非我跟你们金剑宗修士交过手,对你们的气息流转还是相对了解,还真被你给蒙混过去,怎得,刻意锁死自己剑府要窍,是在等着机会刺杀我?比如现在?”
方炎指了指自己鼻尖,女子重新扭回头,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杀意。
不过她终究未敢动手。
少年叹了口气,摊摊手说道:“若是你刚才不顾一切出手,还真有可能靠着那些残存剑气博得生机,不过现在是不行了。”
女修头一次开口,嗓音暗哑低沉,“你到底是谁?”
方炎没搭理她,把玩了两下从那名金剑宗男修手上得来的玉简,看得女子眼皮直跳,体内暗藏的剑气就要压抑不住。
方炎蓦然身子前探,却是突然发力,一手瞬息按住女子行将抬起的手腕之上,酝酿好的春雷停推出,雷音寸劲震撼女子神魂。
女修反应不及,挨了这一掌后不由得浑身颤抖,那口酝酿在腹中罕见要窍内的剑气惨遭反噬,直接喷出道鲜血。
方炎收回手,重新坐好,脸色刷的白了,显然之前伤势尚未恢复,不过仍旧笑起来,“这下你是真的不行了。”
他咳嗽两声说道:“你们金剑宗那暗藏剑气的杀招我见多了,你这个还真不咋样。”
随后他又打量女修两眼,有些不解,“看你也有四十好几,怎得不好好夯实那筑基中期的修为,反倒花些手段在驻颜保术之上,么的意思啊。”
女修原本已经气血不平,闻言后更是勃然大怒,险些走火入魔。
方炎思索片刻,这才开口,“你们为何要走碧霞山?明知青山如今匪人众多,暗送情报大可绕路而行,却依旧藏身那批物资行伍中,无论从哪方面去想都不合理。”
女修没吭声,不过眼中闪过一丝悲恸,怕不是想到那横死的男修。
方炎看在眼里,不慌不忙,又闲聊几句,那女修守口如瓶,大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感觉,于是少年也不多待,起身就走。
路上方炎依旧保持翟天云姿态,往来匪人纷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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