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回帐后,一晚上沒睡好,这个烦人的张县令真是让人伤脑筋。来软的不符合刘洪嫉恶如仇的个性,来硬地吧,中间又隔着郑王朱厚炜和王璿!不行!看来这次得来点邪的啦。
当刘洪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李壹大帐时,两人一对视,不由得笑了。
“李兄,看来你也是一夜未眠!”刘洪笑道。
“是呀!一躺下满脑子都是张县令张嘴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地样子。”李壹托着下巴,无精打釆地应道。
“可恶!”刘洪一屁股在桌旁坐下,悻悻地说道:“李兄,实在不行!我就给父亲写封信……”
李壹笑着止住刘洪的话语,道:“刘兄,令尊贵为当朝首辅,你觉得以他的身份去说郑王的家事合适吗?”
刘洪闻言挠了挠头,双手一摊,道:“哎!这不是沒办法的办法么?”
李壹闻言轻笑一声,长身而起行至帐门处站定,负手而立,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这法子……,用起来有点……,有点不体面。”
刘洪闻言大喜,几步走到李壹身边,双手抓住李壹右臂,道:“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说!是什么法子?”
李壹闻言挣脱刘洪双手,佯作不悦,道:“哎!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好意地帮你出主意,如今竟落下这样地名声!”
刘洪见状立刻一脸谄笑,双手不停作揖,道:“刘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一时情急,说漏了嘴!还请原宥则个。”
李壹叹气一笑,虚捣刘洪一拳,道:“哎!你呀!罢罢罢!看在你诚心认错地份上,就原谅你这一回。”
刘洪把李壹请回桌旁,又亲手奉上茶水,笑道:“得了!就别再拿捏了,李兄!”
李壹笑着接过茶水,放于桌上。上身一倾,悄声道:“要算计郑王那还不容易,去年他不是在谢迁谢大人府上,见过谢大人的千金了么?你只须知会令尊去保个大媒……,依着谢老头的性子,能眼睁睁看着郑王殿下胡来吗?”
刘洪闻言张大了嘴,直愣愣地瞅着李壹,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骂道:“李壹!你可太坏了,这么损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哈哈哈!”
李壹顿时一脸黑线:“……………”
突然,帐外传来朱厚炜的笑声,只听他问道:“你们这俩小子!又憋什么坏呢?这是又想算计谁?”
李壹、刘洪连忙立刻起身相迎,只见刘洪拱手答道:“殿下!李大人说他想娶房媳妇儿,这不,我正给出主意呢!”
那料朱厚炜闻言哈哈大笑,扭头向后喊道:“永淳快来!李壹这家伙思春,想说媳妇啦!”
声音刚落下,便见永淳闪身跳了进,单手一指李壹,笑道:“李壹!说!你瞧上哪家姑娘啦?本公主为你保这个大媒。哈哈哈!”
李壹顿时:“………………”同时腹诽道:真是一群损友!哎,交友不慎呐!
半个月后,朝廷的旨意到了。主要有三层意思:一、郑王、李壹即刻带兵北还天津,郑王回京面圣;二、盐邑县令张金安抗倭有功,升任绍兴府提学,天津通夷官署右主簿刘洪任盐邑县令。三、浙江巡抚王璿荒怠政务,予以申斥。另有一口谕给郑王朱厚炜。待众人退下后,宣旨太监宣口谕,朱厚炜跪听。
李壹、刘洪对朝廷的旨意早有预料,故此神态自若。只是张金安面色失落,丟了七品地实缺,得了个六品的虚职,着实令人想不通。王璿面色阴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几个人在门外等候着郑王和宣旨的太监,谁都沒有说话,气氛异常地沉闷和尴尬。
过了好一阵子,朱厚炜和传旨太监才出了客厅门,走下台阶,朱厚炜强颜一笑,环作一揖对众人道:“本王偶感不适,不能陪钦差大人赴宴了。”顿了顿对王璿道:“王大人!今天就有劳你了。”
王璿连忙拱手称不敢。朱厚炜离去时经过李壹和刘洪身旁,脚步缓了下来,只见他冷冷瞅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然后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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