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立马掐起指算了起来,算着算着,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狂喜,他站起了身子,双手不停地抖着,口中喃喃道:“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而此时他的眼里甚至都有些泪光了。
他背对着我爸抹了下眼睛,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听我说,我可以救你孩子一命,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凝重,就像是在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一般。
“只要先生能救我孩子,我一定把全家的家当全给先生你!”我爸急着保证道,生怕他不信把自己的胸板拍得乓乓作响。
“不,你误会了。”他低头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要他做我的徒弟!”
“啊?!”我爸听到这个简单的条件简直惊讶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时间都没有合上张大的嘴。
“你看怎么样,要是答应了,我不收一分钱。”张半仙似乎也有些急,催促着我爸做决定。
“可以!当然可以!”我爸立马做了决定,在他看来只要能救我的命,别说什么做徒弟了,就是让我做这张半仙的干儿子都没有一点问题!
“好!”张半仙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一拍手,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对着我爸说道:“赶快!去你家!”
我爸连忙领着张半仙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你若要问为什么不坐车回去,要知道那个年代有辆自行车都是很奢侈的事了,摩托车都只是听说而已,至于汽车,那更是在这片贫穷的土地上听都没听说过。
一路上,雪都化了不少,但这就使得路更加滑了。然而这张半仙却是如履平地一般,大步流星地走着,而我爸就这样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望着面前那健步如飞的张半仙,我爸惊叹之余对于他能救我的希望更加敞亮了,也不管自己已经是累得不行,咬着牙跟在这张半仙的身后。
几个小时的山路,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央。我爸和张半仙也已经到了村里,我爸整张脸红的厉害,一上山就开始喘着粗气。而反观那张半仙却是面不红气不喘的,观察着这个小村落。
我爸休息了几秒钟,也不顾乡亲们那异样的眼光,抓着张半仙的袖子就往自己家中领。
“这老陈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怎么先生都请过来了?”
“这你居然不知道啊!昨晚老陈跑了大半个村子,就问哪儿有先生呢。我看没准儿还真是冲着啥子了。”
那些人看着张半仙的破番子,暗地里不禁嘀咕着。
“哇哇!”还没走进门,就听得才出生的我在屋里面哇哇大哭,外婆哄我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
“来了来了!先生来了!”我爸拉着张半仙一推开门就激动地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就见我外婆此刻正抱着跟个猫崽子似的我,在那里晃荡,一边还隔着小棉袄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口里不停地哼着调子,让我的哭声也渐渐变没了。
“先生来了?!”外婆听见我爸的话也是立马激动了起来,差点没惊醒刚刚睡去的我。
张半仙一看到我外婆眼里就闪过一丝惊讶,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仙家弟子,在下有礼了。”
“别,先生,可别这样!”外婆连忙也还了一礼,赶紧拉住张半仙的衣服,眼中焦急,急忙地说道:“还请先生能救救我这刚出世的孙儿。”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放心,这事儿我能应付。”张半仙语气沉着地说道,“先让我去看看孩子的母亲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张半仙会提这个要求,外婆和我爸还是将他带进了卧室。
我妈此刻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着外婆抱着我进来了,脸上露出一种乏力又幸福的笑容。伸手将我悄悄地抱了过去,摇了摇她的手臂,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张半仙看了半天后就走出了门,刚一出门就从怀里掏出了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上了一排奇奇怪怪的名字,那字写的飘逸不凡秀气隽丽,完全不想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能写出来的。然后转身对着我爸说道:“去城里的中药店里买些药材,给大妹子补补身子。”说着又掏出了几张张二十的钞票递给了我爸。
“这可使不得!先生,我自家还存了些钱,我这就去拿!”我爸见此立马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转身就打算去房里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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