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荃眼见着阳牧青与轻苍一起消失于潭中,惊惧交加,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却不是因为担心阳牧青的安危,而是因为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蛟尾,似乎牵动了他大脑深处的某个角落,原本已紧锁的记忆有了重启的征兆。
江荃头痛欲裂,只好抱头蹲下,企图压抑住内心翻腾起的强烈不适与恐惧。
记忆中的某处闸门被打开,彼方是一望无尽的黑暗,仿佛可以听到恶枭的叫唤。
黝黑的肤色、英挺的五官轮廓、猎人一样的眼神、怪异的长发、不合时宜的蛟尾……
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为何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眼熟和本能的排斥?
为什么自己并未真正见到黑蛟,却一直坚定黑蛟潭里面有黑蛟存在呢?
甚至比响马镇上的所有人都坚定这个认知。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曾见过那个半人半蛟的怪物?
江荃停止了捶打自己脑袋的举动,强忍着针扎一般的疼痛,努力回想往日的一些记忆片段。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点连不上呢?
是五岁那年发烧到昏迷不醒?
是八岁那年深度中暑而休克?
是……十岁那个午后遇见了那个怪男人?
这边江荃在苦思冥想,那边阳牧青已做好了做一番殊死搏斗的觉悟。
而且,如果此时出现的轻苍不是虚体,而是被束缚在潭底的实体,他恐怕早已无任何还手之力了。
轻苍战斗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没有玩任何花招,而是将真身全部显现出来,将阳牧青死死缠住,而且缠得极为有技巧,完美地避过一些要命之处。
毕竟这个年轻人的血肉对他而言是顶好的补药,若有损坏就可惜了。
只是他在这满腔“怜香惜玉”的心思,阳牧青全然没感受到,反而觉得眼前黑蛟的血盆大口实在是腥臭难闻,原本被慕容曌治理得差不多的洁癖再度发作,他感觉到从脚底心到头发丝儿没有一寸地方是好受的。
“混蛋,多久没刷牙了?”
任阳牧青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抱怨一句,何况在除慕容曌之外的人面前,他脾气也算不得顶好。
轻苍也不知是浑不在意,还是不想理会他,自顾自缠得很起劲。
阳牧青的脸色本就因为冰冷的潭水浸润得十分苍白,这会儿更白了,捏着鼻子掏出一早准备好的破境符,却不是指向轻苍,而是贴在了自己的前额和胸口,顿时灵台一片清明,被紧紧束缚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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