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城的方位是坐西朝东,弧形的城墙面对着广袤的沙漠,三道大门分别对应着正东、东南和东北三个方向,其中正东门较大上有小匾书有启明二字,另有东南、东北两门挂匾承光、承影。
另有三座石碑立于城门右侧刻有夙夜二字,锋芒尽显等闲不可直视。
夙夜城的正东、东南、东北各有相当于半步元婴的魔怪针对突袭,另有零散的小股魔怪在靠近夙夜城的沙漠里游荡。
东北方向的魔怪已经被闫家兄弟带队灭杀,正东与东南方向的魔怪也在步入东北方向的后尘。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从容,虽有惊险却无大的伤亡。
但紫苏就是觉得不安,她拨动着水镜来回巡视,又将目光移像东北方向那片被圣火与业火轮流烧过的沙漠。
她死死的盯着,皱眉掐指却找不出任何不妥。
盯了一会儿之后也只能无奈的先放到一旁,查看另外两个方向的收尾有无不妥。
燥热的风卷起地上的琉璃砂砾,推着它滚上那么几圈,透明的黑色海藻在只有风声的寂静沙漠里挥手摇摆,招摇的在这片琉璃死地里探出一只又一只手掌,,它们挥舞着节拍时同时异,摇曳的身姿有着一种诡异的韵律,一种从生到死贯穿了时间的邪异。
这些黑藻在沙漠里慢悠悠的增加,逐渐占据了整片琉璃沙漠。
在这期间,紫苏曾数次将水镜术投向这里,但不论是紫苏的水镜术还是元莫的圆光术,都不曾映照出这些黑藻的身影,它们就像梦境里的虚幻,可知可见却非此间之物。
日子似乎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可夙夜城中的气氛却日益弥漫起一种焦躁的味道。
仿佛有不可见的幽魂在耳边日日低语,一点儿一点儿用阴霾织就绞绳。
每个人都感觉的到,那把不可见的镰刀,在划过一道完美的圆弧之后就将架到自己的脖颈之上。
紫苏坐在主殿中拨弄着眼前的大型阵盘,将夙夜城中的各个小型阵法串联起来,一旦有外敌入侵,激活几个节点或反转一下五行,这些不起眼的小阵法立马会变成催人性命的凶戾杀阵。
小心翼翼的计算推演,将城池的阵法彼此勾连,将夙夜城变成一个步步凶险的危城后,紫苏尤觉不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度,因为过去的记忆而将深红给妖魔化了。
可她真的一直觉有周遭有毒箭暗藏,一旦她一个疏忽,不但她自己要死周遭的一切定然也回陪她一起寂灭。
她了解那个女人。
那是一个疯魔了的痴妄者!
若说她最初转生时是个自命不凡、自以为聪明的胆怯者,深红这人则就是个坚信自己是天命主角、一切皆该按她心意行事的贪婪者!
这世上的一切都合该是她的踏脚石,一切生灵都该卑微的匍匐在她的脚下,祈求她的怜爱与仁慈!
若是生有一副她喜欢的好颜色,她亦乐得和你玩上几局游戏,但一旦被她觉得故事的走向不符合她的心意她便会毫不犹豫的掀了这局游戏,让一切重新开始,直到她厌倦。
她们相遇的几世中,被卷入她的游戏中丧生者不知凡几,路人、同行者、伙伴、亲友、宗族、国家……
以及……世界……
那人的心毫无怜悯,是全然的不以为意。
而她自己……
她亦有罪孽。
那是一个刚刚衍化完不久,天道法则还未曾固化平衡下来的小世界。
她,一念执妄杀生为祭,她的手上也险些染了一国之血,差点完全颠覆了世间平衡,引得法则紊乱小世界重演地水火风的罪孽。
若是如她所计划的一般,一个世界的生灵血孽加身,自己此时应该早就身死道消万劫不复了吧?
如此想来,与深红相比她的运气还是要好上一些的,至少比她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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