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最重要的是要想我哦,恩,试镜已经结束了,我当然是全力以赴了,但是好像并没有让导演满意的样子,对不起,让你丢脸了......恩,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好,我现在就过去,等我哦,爱你,么么!”
她顺手挂了电话,面上冷漠的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忽然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说这边言心阙一进会议室,只见对面放着三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个人,她认出来其中一个正在埋头玩手机的就是传说中的K导,而另外的一男一女她却是不知道是谁的。
坐在正中间的戴眼镜的男人,一边无聊的用着手中的笔点着桌面,一边随便道:“言心阙小姐是吧?那么,麻烦你试着演一下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好久的正常人在见到唯一能够救自己出去的人时的反应,时间限制是一分钟。”
言心阙一愣,下意识的在脑中翻找相关的记忆,然后她猛地想起,在世界线中~出现的电影剧本中所描写的是,武帝曾在作为先帝的妃子,在其驾崩后而被送入一所尼姑庵中一待就是一年,而这里本来就是收容那些或被皇帝厌弃,或为皇帝守寡的女人的地方,骤然离开了锦衣玉食奴仆环伺的皇宫,太过孤凉凄苦的生活折磨的这些女人人不人鬼不鬼,可不就是一座疯人院?
已经想明白的言心阙连忙调整好心态,在旁边站着的招待小姐姐的示意下,她迅速入戏,再睁眼时,那双本来明亮如星的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薄雾,灰蒙蒙的,满是绝望和沧桑。
正从手机中抬起头的K导一瞧,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兴味。
“总算来个能入眼的。”
整个会议室很大,除了他们几人外就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尤其是站在中央的少女,众人围绕之下,巨大的空间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舞台,她站在上面,带着众人走进了那个神奇的世界。
台上的少女正是花季的年纪,本该是朝气蓬勃青春向上,然而此时的她却是驼着背,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在台上走来走去,她的头发随意垂在脑后,发梢杂乱,有好几处都打了结,可见主人并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打理它。
她闲闲的靠着墙壁,慢慢的抬起头,依然是刚才那张脸,并没有做任何通过化妆技术的修正改变,但是众人就是从她脸上看到了颓丧和绝望,从那低垂的眉,空洞无焦距的眼,没有任何感情的嘴角,和每一次若有似无几不可闻的呼吸间,这个少女,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做,但改变却又是那么显而易见,她充分利用了她身上每一个部位,将一个在神经病医院中饱受折磨,最终被一点点磨掉了希望,再看不到光明的正常人那份妥协和绝望生动的表现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好像听到了某种细细的,破碎的歌声,仔细分辨着,这才发现正是从那个少女嘴里发出来的,他们好奇,根本猜不到她这么做的真正用于,也是因为这个,他们又忍不住集中全部心神紧紧盯着那个少女,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现,错过了这场难得的惊喜。
忽然,少女的耳朵动了动,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似的,她慢慢转过了头,于是他们第一次从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点变化,很是细微,就好像是下雨时,第一滴雨珠落入湖面的样子,在随着她的眼睛一点点恢复清明时,这场雨也终于挥挥洒洒的扬下。
她微微歪着脑袋,好似在好奇,然后慢慢的,她脸上出现了不敢置信和惊恐,她猛地往后退一步,却因为根本就无处可退而脑袋重重的砸在墙上,她也顾不上,胸脯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声音响的好似破风箱一般,她一手作拳抵在唇边努力抑制自己的疯狂,但只有脸上一直流个不停的眼泪昭显了她的疯狂和恐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镜男迟疑着开口道:“那个......”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个如入魔怔的少女突然被惊醒,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试探着迈出第一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就好像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在确定他的真实性,她的脚步越迈越快,直到后来变成小跑,直直冲到眼镜男的面前,不顾他闪躲的动作死死的握住他的手。
她的声音粗嘎如鸭子,面上带着乞求眼泪涕流的跪在地上向他求救,“求......求浓,揍揍......额,求浓......救救我!”
“我是正常的,我不是神经病,放我出去,不是的......”
她握着自己的左手上满是齿印,眼泪也流了自己满手,刚开始还是温热的触感却渐渐冰凉,她死死的拽着自己,裸~露的手腕上青筋暴起,像揪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那么瘦弱,那么无助,只有自己,才是她最后唯一的救赎。
于是,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好......”
“咔!”旁边接待的小姐姐突然出声将众人唤醒,刚才还跪在地上的言心阙终于站起来,收拾一脸悲伤,微笑着向着众人鞠了一躬,“谢谢指教!”
眼镜男一愣,猛地反应过来忍不住被又痛又麻的双手刺激的龇牙咧嘴的。
言心阙连忙递上纸巾帮他清理自己流下的眼泪,一边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抱歉,真的非常对不起。”眼镜男一边接过纸巾自己处理一边冲她摇了摇头表示无事。
“言心阙小姐是吗?”一旁的K导突然出声,在得到确定的答案时,他笑着看着她,“我很好奇的是,在表演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突然唱歌呢,明明是在深深折磨着‘自己’的困牢里,你这首歌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那个只是一首很常见的儿歌而已。”言心阙解释道,“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寓意,我只是觉得,如果‘他’真的能认出那个人是能够救‘他’出去的人的话,那说明‘他’其实并没有彻底放弃希望,那首被他一直牢记的儿歌就是‘他’还抱有一丝清明的证据,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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