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是谁?”秦少阳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将胸中那莫名其妙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白小夏……”白小小真是一点儿也不愧对他的名字,乖巧地任秦少阳翻开他的衣裳,直到秦少阳直起身,方奕奕地从沙发上翻了起来,将洗得发白的毛衣重新塞进裤子里。
“白小夏?”秦少阳嘴里念着这个名字,实在想不起来,他浪过的花丛里,有这一朵名字奇怪的花。
“人呢?”秦少阳愠怒地四处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陌生的女人。
“她在医院。”白小小白嫩的小脸快速地划过一丝黯然说道。
“医院?”秦少阳低头看向白小小,蹙眉道:“是她要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她并不知道。”白小小很老实地做了解释,想到白小夏现在还一个人躺在医院,心里便忍不住伤心地直接说明来意道:“我本来也不想来麻烦你,不过妈妈生病了,我身上也没有钱,医院说,如果不交钱,就要我们出院,所以……”
白小小说话虽是欲言又止,却是清楚地表明了来意。
“少阳,你到医院去看看,不管这个女人目的是什么,都可能是我孙子的母亲,其他事等她病好了再谈吧。”秦漠缓缓地摘了金丝框眼镜,揉了揉眉心,算是将此时画了个暂时的句号。
“知道了……”秦少阳面色沉黯地看了一眼白小小问道:“在哪个医院?”
“我带你去吧……”白小小从沙发上滑下来,扬着一双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一边的小桌子旁,将那个旧得看不出面貌的书包背在背上说道。
秦少阳看着白小小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竟然一点儿也不惧生,眉毛微挑,眼神顺着看向秦漠,不意外地瞧见他眼中毫不掩饰地的赞赏和喜悦。
这个孩子倒很像是他的种,不过那个白小夏,他觉得很有必要好好调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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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夏做了一个梦,一个前半截掉进火坑,中途被人捞起来,又推进冰碴子的梦。
白老爹过逝的时候,曾对白小夏说过一句话,天生苦命的人,连生病都是没有资格的,所以千万别等着别人去救你,要自己熬过去。
这句话算是白老爹的遗言,说完‘熬过去’那三个字,他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白小夏那时候就在想,她老爹这句话有点不太对,不过人死如灯灭,她想怼回去,也没有机会了。
白小小带着秦少阳进到医院,在走廊的病床上找到了烧得昏天暗地的白小夏。
一个护士老远看到白小小便急忙地冲到他面前道:“小小,你看你妈妈都欠了三千块的医药费了,现在主任签字也拿不到药了。”
“莫姐姐,我找到钱了,等会儿就去交。”白小小乖巧地对着护士笑,刨了刨站在身边的秦少阳,示意钱就在这儿,不着急。
“这是你……父亲?”那个护士顺着白小小看去,第一眼便觉得这人真好看,第二眼觉得这人怎么跟白小小长这么像,第三眼觉得这人跟床上的白小夏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的样子。
白小小回头看了一眼秦少阳,见他始终阴着一张脸不高兴的样子,因此也不点头,只是取了背上的书包放在床上,然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旧的塑料盆和帕子,拐进隔壁的病房洗手间,接了半盆水放在地上。
秦少阳眼神冷冽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脸很小巧,嘴唇干燥地有些破皮,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她长得不漂亮,甚至还有一种营养不良的消瘦,双手粗糙细长,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
白小小沉默地为白小夏擦拭着,神色悲伤却又倔强地抿紧了唇。
秦少阳一直冷眼旁观看着白小小,五岁的孩子,却似乎明白许多的人情冷暖,他知道他不高兴,却又故作不知。
“你们主任办公室在哪里?”秦少阳看着白小小用帕子在冷水里沾湿,拧干,然后小心地放在白小夏的额头上,眉头不禁微微地揪在了一起。
“在六楼……”那个护士一直偷偷地观察着这位浑身冒冷气的先生,天生犹如帝王的贵气让她纳闷又羡慕,再转眼看着病床上的白小夏,瞬间脑补一万八千字言情小说,直到秦少阳冷冽的声音砸到她脑袋上,她才愣愣地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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