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
“为什么抛弃我?”大帅低沉的声音传来。
“没有抛弃你,没有抛弃你。”文老太爷喃喃道:“你父母当时被仇家追杀,我又无力护佑,我到处找你们都找不到,连你们的尸骸都找不到,18年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说完,文老太爷开始掩面哭泣。
大帅有些震惊,这么多年来,他都自认为是被抛弃的,因为自己不同于其他小朋友而被抛弃,却从没有想过原来身世如此。从没有想过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期盼着他能活着,能归来。那么说,他对驱魔、对玄学有兴趣,也不是偶然,而是天性。念及此,大帅的心结微微解开,他抬起头,望着不远处青石上的老人,那微微佝偻的身躯,花白的头发,斑驳的泪痕,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个老人是自己的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如今他的哭泣、他的颤抖,他的等待全是为了自己,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最悲惨的童年都过去了,他要好好享受亲情。虽然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
大帅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孤坟,扑通一声跪下来,仔细观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父亲的模样和自己真的好像啊,尤其是那一口大白牙,他还自诩牙齿保养得好,原来是遗传。母亲的容貌也好漂亮,一看就是温柔贤惠、宜室宜家的,和姐姐有几分相似。如果他们能活着,那么自己的人生轨迹是不是会不一样?自己的性格养成是不是会不一样?会不会有很多朋友?会不会在自己犯错的时候挨父母的打骂?会不会和姐姐抢零食吃?会不会在受到欺负的时候,能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自己,哪怕给一个拥抱也好。不知不觉的,大帅已经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中,带着满满的压抑,抽动的肩膀好想让人冲上去抱一抱。
文老太爷默默站在大帅的身后,对着墓碑喃喃自语:“儿子,小丽啊,你们的孩子回来了,你们也放心了?”
“为什么姐姐没有认出我来?”大帅闪着泪眼,望向文老太爷。
“你父母走的时候,她才七岁,我收拾了家里所有的老照片,我让她相信她父母还活着,这样她就不孤单,可是我也知道的,我知道我的青儿回不来了,”文老太爷又开始抑制不住的哭泣,大帅一把扶住他,爷孙两人相拥在一起,“这个衣冠冢是小文出嫁以后我才立的,照片还是从邻居家的合影里剪下来的,你看看,这就是你父母年轻时候的模样,你和青儿简直一模一样。”
“是,我和爸爸很像,我爸爸叫文青,我妈妈叫艾丽,我爸爸叫文青,我妈妈叫艾丽······”大帅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冲天喊道。
“爷爷,我也是文家传人了?”
“是,你是啊。”
“那我有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有啊有啊,你姐姐叫文明,你叫文化。这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响当当不?”
“······”
爷孙二人宣泄过后,都觉得心中一团郁气一扫而光,二人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大帅忽然扫到父母衣冠冢旁边还有一处小小的土包。
“爷爷,那个是什么?”
“呃,当时以为你也不在了,就给你也立了一个,不过咱们这的习俗是没成家的不立碑。”文老太爷回身望了一眼,眼中带着惆怅:“这个晦气,明天我叫人把它平了。”
“不用的。”大帅微微一笑,道:“等我死了,就埋这里!”说完,搂着爷爷的肩膀,一起走回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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