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汀芷姐不过是给了我几个绣荷包的花样子,我绣工不好,汀芷姐还说改日有空可以教教我罢了。”

“只是如此?”竹香不信,“竹语,你要知晓,虽说四姑娘乃是四姨娘所出,汀芷伺候的四姨娘,可到底你我二人才是伺候在四姑娘身边之人,汀芷不过是箐音院中人,四姑娘可想来不喜那些个手长之人,若是到时四姑娘知晓了什么,我可帮不了你。”

竹语自是明白竹香意有所指,却仍旧面色不变:“竹香,你说的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说汀芷想来四姑娘身旁伺候?”

竹香被这话说的一噎,又瞧着竹语这副‘毫不知情’之样,心中一阵无力。

但随即,竹香便回过神,没有便没有罢,她险些忘了正事。

若非等会儿四姑娘醒来,便要将那锦盒带去慈乐斋,她定要好生从竹语这儿说说教,让她知道,梦笙阁,她才是一等丫鬟,而她不过二等丫鬟,自然要以她马首是瞻。

竹香敛了敛严肃之色,反倒挂上些亲近之意:“竹语,往年每次迎老夫人回府,四姑娘总是从你与孙嬷嬷二人中选一人,可今儿个,四姑娘亲点了我,这也是不可违之事。”

竹香边说边仔细查看竹语反应,但见竹语面上并无表情,反倒凝神听着,不由继续道:“但也好在并非你去,你可不知,虽说早已融了雪,但今儿个一早才出门,我险些冻成冰人儿,所以这就叫做焉知非福。不过你也不必谢我,你我在梦笙阁一同做差事,我照顾你也无可厚非。”

“我为何要谢你?这不过是四姑娘吩咐,我们身为奴婢自然应当听令。”

“你......你说的在理,”抑制住想要破口而出的咒骂,竹香脸色略带扭曲,索性收了那虚伪笑脸,露出原本高傲之色:“我且问你,今儿个你在箐音院中帮着汀芷打点,可有瞧见一个锦盒内是何物?就是那要送与老夫人之物,你可瞧得仔细?”

“锦盒中?难不成你忘了前些时日,你将那炉灰撒了,恰巧弄脏锦盒,那时难道你未曾瞧见?”

“你说那织金锦?”

竹香见竹语不若说谎之色,话中多有试探:“可我那次一是差错撒了灰,这送与老夫人之物,自然要洁净无暇,我这不是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唯恐因我之失而坏了上好的织锦,白费了四姨娘与四姑娘心血。”

“既然四姑娘并未责怪,想来是无碍大的,你也不必如此忧心,再者......”

竹语说到这儿,却突然顿住,面带犹豫之色。

见此,竹语却是眼中一亮,催促道:“再者如何?和我还有必要藏着掖着?你且说,今日之事我必不会让第三人知晓,今日承了你的情,往后在四姑娘面前,我也多替你美言便是。”

“不不不,竹香你不必如此,其实也不是何重要之事,不过我偶然间听到四姨娘与四姑娘谈话,是关于那织金锦之事。”

若是往常,竹香怕是还要仔细思量这话,毕竟竹语在她看来向来是个闷嘴葫芦儿,只知埋头做活儿,不懂献媚讨得主子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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