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请你都说不得闲,这回终于是来了,连荷塘里的荷花都要多开几朵呢!”一面拉了田氏的手一面“咯咯”的笑起来。
陆太太有个滴滴亲的大姐是尚书省中书令的夫人,平时对着田太太虽是笑面迎人,但无意中总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态,这也是田氏不喜与之结交的原因之一。
今天的陆太太热情洋溢,底眉顺眼熟烙得好像两家是世交一般。
田氏面上不显,只堆着得体的笑容和她应付。
母女二人随着仆妇的引路穿过花园,走上回廊进入小花厅。一路上有相熟的太太小姐向田氏打招呼见礼,脸上都比年节时热情几分。
这一切都原自她那个本不应登大雅之堂的庶子!
宴是好宴,花也是好花。初夏的荷塘荷花渐次开放,并不是最盛之时。粉红粉白或半开或全开的荷花疏落递次的开在碧绿的荷叶间,颇有一翻情趣韵味。
一翻应酬后,陆太太寻到了凉亭里赏荷的田氏母女。一阵说笑打开话题后,陆太太终于说到正题。
“真真羡慕田太太你的福气,姐儿知事懂礼,温柔贤淑。不知道将来啊哪家有福气得了去!
你家公子也争气,听说今科乡试过了,成了实实在在的举人老爷了!”说完又不住嘴的一翻恭维。
刘滢萱红着脸退到一边去,装着看荷花。
“托赖托赖,是他平日里用功加之也是他的运道好!”
提起自个儿子,田氏也禁不住心里的欢喜。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哟,瞧你说的,没点真材实料考上举子是能光靠运气的吗?”陆太太“咯咯”笑着说。两人说笑着气氛越来越滆洽。
“你膝下不是还有位大公子,听说今次抗敌立了大功,可算是年少俊杰了……不知配了哪户千金……”
田氏眉毛一抽,笑笑说:“是啊,那孩子确实不错。”
“只是那孩子性子拧,前两年想为他媒娉,他却不愿意死活要去从军。我和我家老爷日夜担心,还好,终归是平安归来还立了功。唉……
这不现今都二十二了,还没个着落,外面人看着还以为我这做谪母的不尽心,待慢了他……
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处……”田氏以手掋额苦笑着说。
“小时候他也是我眼跟前养大的,心里怎么会不疼他?”
同为当家主母,陆大人也有好几个庶出子女,陆太太很是能理解田氏的忧愁,也陪着叹了一回气。
“不知田太太想寻个什么门弟的儿媳,或许我可以帮忙透透气?”
田氏叹了口气说:“取妻取贤不区什么门户,只要贤良淑德还怕日后的日子不好过?”
“说的也是,”陆夫人一手拿着手帕掩着半边嘴笑。
“我那嫡姐也是,一连生了四个小子,却没有亲生的女儿,她家只有个姨娘生的小姐,从小就抱到身边精心养着。
那孩子也长得好,漂亮得像朵花似的。虽然脾气有的骄纵,一屋子只一个女孩子当然是娇养着的。
但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情也是一等一的。”
陆太太笑着说:“今年也有一十七岁了,样样都好,就是差了个出身。也不知道能落在谁家呢?”
田氏微微一笑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陆太太陪笑着又说笑起别的来。
这话已经替大姐透出去了,成不成的端看田氏的了。堂堂三品大员家的庶女,配一个五品武官已是底嫁,更何况只是个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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